這一笑,將緊張的氣氛消散了不少。
“張軒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何剛微微一嘆,說道:“我那孽徒,也在對面,還害死了子龍兄,雖然這孽徒品行不行,但是兵法之上,還是有些本事的,否則我也不會收為弟子。”
他說的孽徒,並不是別人,就是許都。
許都曾經交遊天下,何剛與之善,何剛是舉人功名,許都還是諸生,故而曾經拜在何剛門下,學習制藝之道。何剛也看出來許都在八股上面實在是沒有天賦,故而勸他,說道:“天下正是有事之事,卿何不練一旅之師以待用。”
於是許都回鄉之後,交接鄉里壯士,聲名遠播,又暗自訓練家丁,就等某一天報效國家,為自己謀一個功名。
卻不想天有不測風雲,許都的功名還沒有到手,就逼得造反,如今成為了流寇之中的一員,連陳子龍也死在其中了,想到這裡何剛心中就滿心的不是滋味,要知道許都投降之後,有殺許都的議論一出,何剛就在到處奔走,他為什麼在這裡,不在松江,何剛是松江人,就是在為許都奔走。
只是沒曾想,當日生死之交,師徒相稱,而今各為其主,刀兵相向了。
“何先生的意思是?”孫嘉績說道。
何剛說道:“莫如以守待變。待王總兵,與張將軍大兵到了,再戰不遲。也不過是一兩日的功夫。”
“這個辦法好。”立即有人應和。
很多人都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這臨時拼湊出來計程車卒,哪裡是賊人的對手,縱然雙方兵力相差不大。但兵力相差不大,並不代表著
實力也相差不大。之前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耳燻腦熱之後,自然是什麼都敢說。但是真正見了張軒的陣容之後,自然不敢妄動了。
孫嘉績心中想到一個大勝戰,但是一想想雙方的實力差距,他也只有一嘆,轉過頭來問章欽臣說道:“章將軍,你意下如何?”
章欽臣沉吟一會兒,說道:“標下只有千餘火銃堪用,守寨有餘,出戰,卻有些不足。”
“好吧。諸位都回去吧,謹守營寨,不得有失。”孫嘉績說道。
“是。”眾人說道。
張軒等了好一陣子,卻發現對面根本什麼動靜也沒有。
如此一來,張軒反而高看對手一眼。這說明對手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既然對方不出戰,張軒只要進攻了。
張軒下令之後,隆隆的戰鼓之聲響起,大軍三個營,一萬多人,猛地衝了上來。
“轟。”一聲火炮之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響,炮彈遠遠的打出來,還沒有打進義軍的陣勢之中,就是失去動能了,落在地面之上,在地面之上彈跳兩下,就癱軟在地面之上。
與此同時,無數火炮之聲,紛紛打響。
大多沒有打到義軍之中。
這是官軍一行的老毛病了,火器不等敵軍進入射程之內,就提前放出來,而且有一人放出來,很可能引起鏈鎖反應。根本止都止不住。官軍所謂的邊軍精銳,還是這樣子了,更不要說他們這些臨時弄出來計程車卒。
張軒只聽打得很熱鬧,義軍偶爾有幾個倒黴蛋,被流彈打中。除此之外,並沒有傷亡,反而趁著官軍換彈藥的功夫,大喝一聲,也不保持隊形了,瘋狂的向營寨下面衝過去。
“殺。”喊聲之聲,戰鼓之聲,一時間壓過了對面的炮火之聲。
張軒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孫嘉績的大營之上,他聽的清楚,在其他大營提前開火的時候,唯獨此營,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沒有一個人一樣,別的營地之上,或多或少都飄散開來的硝煙,也能看出來,唯獨這個大營之中,一點硝煙的痕跡都沒有。
“這是那個營攻孫家軍?”張軒問道。
“南陽營。”賀虎頭說道。
“南陽營嗎?”張軒心中暗道:“這一戰,南陽營要損失慘重了。”
只是數年以來,張軒早已習慣了傷亡,他雖然這麼想,但是眼皮也沒有眨一下,用千里鏡聚精會神的看著,看火器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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