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時中,楊繩祖,金聲桓,曹宗瑜,以及其他各營營官,馬隊千戶都到了。
張軒將水情介紹一番,說道:“就是這個情況,大家說該怎麼辦吧。”
“大人,速速撤離徐州城吧。”金聲桓說道:“既然徐州城已經成為險地,就不要在這裡久留了。”
金聲桓此言一出,就引起了不少的關注,現場之中傳來一些人的私語之聲。
雖然張軒無意為之,但是現在右軍之中,已經形成張軒以為首,然後是袁楊曹金四人為輔的局面,剩下的軍官只有在議事的時候旁聽的份。現在這局面張軒也看得出來,似乎有相當一部分人贊成金聲桓的意見。
比起自己的小命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萬萬不可。”曹宗瑜說道:“而今徐州歸義軍所管轄,即便朝廷在的時候,每到汛期都要登堤防洪,今日徐州為我所有,反而不如朝廷嗎?請大人立即下令,讓諸軍登堤。”
“大人,這樣不好吧。”楊繩祖說道:“現在正是下大雨的時候,而且我們也不熟悉水情,如果能抗過去,也就算了,萬一有人暗懷心思,引黃河水灌徐州城,我們豈不是自蹈死地嗎?以末將之見,我們還是先行南下,至於河堤的事情,可以徵召徐州民夫,反正也是為他們好。”
“大人。”袁時中說道:“現在水情緊急,越拖延越危險,還是趕快派人接管大堤吧,一時半會兒,我們也走不了,再次之前,要防著有人使壞。開封前車之鑑。”
張軒心中一寒,頓時對徐州另眼相看了,徐州千好萬好,唯有黃河不好,就足夠了。
“等大雨停了,還是速速南下的好。”張
軒心中暗道。他瞬息打消了在徐州修整的心思,說道:“來人將老河長請來。”
“是。”
賀虎頭立即將老河長引進來。張軒起身相迎,說道:“老人家,現在水情緊急,我等又是粗人,不知道從何處下手,還請老人家指點一二。”
老河長大吃一驚,說道:“大人,太客氣,老朽不過一個看河人,有什麼能耐指點大人。卻不知道凌通判何在,之前都是凌通判負責治水的。”
張軒回頭一看,張素立即在張軒耳朵邊上說道:“凌通判已經死了。”
張軒沒有辦法,再三請之,老河長這苦著臉答應下來,他怕他不答應,會有凌通判一個下場。
軍情如火,水情也如火,更不要誰徐州幾乎三面環水,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大事情,在張軒的督促之下,數萬士卒紛紛出城,冒著大雨,身上只有一身蓑衣,就出了城。
還好徐州城之中,別的東西或許有剋扣之意,但是河防之上的東西,絕對沒有剋扣之說,誰剋扣就是與舉城百姓過不去,更不要說崇禎一朝,不管是朝廷的財政,與地方的財政,都有大大小小的窟窿。很多治河的款項都是城中富戶募捐而來的。尋常官員也不敢貪汙。
張軒也跟著老河長出了北門,沒有走幾里路,就上了河堤。
這河堤要比徐州城牆結實多了。
徐州城牆不過是土坯包磚而已,但是這河堤卻是條石鋪城,遠遠的看上去,幾乎要比城牆還要高。看上去蔚為壯觀。
等張軒到了河堤之上,天已經矇矇亮了。雨也停了下來,只是還沒有放晴,看上去灰濛濛的,能見度並不是多高,張軒站在河堤之上,向北看去,只見濁浪滔天,一時間居然看不清楚對面。
似乎面對的不是一條河,而是一片海一樣。
張軒雖然不懂治水,但是看見一重重渾濁的河水,拍在河堤的條石之上,四崩五裂,隨即又一個浪頭重複剛才的故事,此起彼伏,無休無止。張軒看上去就覺得腳下不穩,似乎他並不是站在大堤之上,而是站在一艘船的船頭之上。
由不得他不暗自驚心。
老河長見狀,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今年的水情要好多了。”
“也就說。”張軒說道:“這就過去了。”
“不,不,不。”老河長連連搖頭,說道:“哪裡有那麼容易了,上游的事情哪裡說得準了,去年這裡快要決堤了,水忽然退了,說是開封決口了。不要看現在不錯,一會兒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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