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字之間,就能填入好幾百條人命。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是君子不明白,不知道,不瞭解,而是總就是不忍心。
“我乃曹營將領,你闖營的事情,又如何插得了手。”張軒冷冷的說道。
李信瞬間明白,說道:“有張兄此言,就足夠了,羅帥那邊,我去打通關節。”
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一點就透。李信的效率也非常高,不過一會功夫。張軒就被羅汝才叫過來。。
“聽說你想在襄城撈些外快?”羅汝才看著張軒說道。
張軒一時間不明白羅汝才在說什麼。羅汝才不等張軒接話,說道:“你到是開竅了。你一個人可以清高,可以不沾帶血的銀子,但是你麾下的兄弟卻不能不顧全。之前,我一直聽說,你對麾下軍官管束得很嚴苛。 什麼外財都不讓他們沾。這一點不好,我一直擔心,他們什麼時候合起夥來造你的反。好在你終於開竅了。既然你有這個意思,處置襄城之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多謝爹。”張軒拱手說道。
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羅汝才這麼說了。
這種清理一城士紳的動作,是油水最為充足的。這差事,與屠城相差無幾。一城積累,予取予求。
羅汝才最擔心張軒,是書生氣太盛,眼中黑白分明,卻不知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純粹的黑白,
只有對自己有用,和沒有用而已。不管是義軍之中,還是官軍之中,真正清白無暇之人,都是做不成大事之人。
張軒也慢慢的反省自己的心思,與李自成,羅汝才這些流寇出身想法不同。
他們根本沒有道德這一根弦,在張軒覺得這個能做,這個不能做的,但是在羅汝才與李自成他們心中,只有對自己有利,對自己不利。
李自成選擇網開一面,從來不是因為別人的看法,純粹是對自己有利與無利。對這樣的實用主義者,什麼輿論,什麼對錯,什麼道德,都是沒用的。
這種基於實用的邏輯,在很多時候是有用的,但是在更大的層面,卻有所缺陷。
李自成無視天下士紳的呼聲,就是覺得這些士紳的用處有限,只是卻不知道有一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軒也沒有心思親自處理襄城之事,將王進才叫過來。
張軒自覺身邊的人,周輔臣太過稚嫩,黃旭見識不廣,至於吳自蘭,不過土匪而已,上陣殺敵,還可以,但是做這些事情,其中分寸拿捏卻不好掌握。
唯獨王進才,是一個老兵油子。而且官軍殘忍起來,沒有義軍什麼事情,恐怕王進才在官軍之中廝混,比著更殘忍的事情,都做過,這些事情自然能處理其中分寸。
“大人,您找我?”王進才說道。
“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張軒將這一件事情說給王進才聽,最後說道:“記住,我義軍賞罰分明,雖然懲戒他們頑抗義軍之事,但是羅帥愛民之心,始終不變。故而,能寬一分就寬一分。而且抄家所得,士兵分三成,軍官分二成,剩下五成上繳過來。也算是賞賜你身先士卒,夜破汪喬年大營之功。對了,秦猛也會跟著你過去。希望你們合作愉快。”
王進才心中一喜,知道是一個肥差。對於張軒所言的廢話,根本不在意。至於對於秦猛過來監督,更是心知肚明,毫不在意。如果張軒沒有一點手段,王進才才看不起他。
當然該貪汙的時候,王進絕對不會手軟了。
“多謝將軍。下官定然為做好這一件事情。”王進才說道。
“去吧。”張軒說道。
王進才興高采烈的下去了,張軒在城外大營之中,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即便拿起一本書,他依舊覺得,似乎有若隱若現的慘叫之聲,傳進他的耳朵之中。
“人是不是都會成為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張軒扔下書,在大營之中,緩緩踱步,抬頭看到了夕陽。心中忽然想起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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