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都是真的嗎?”羅汝才嚴肅的問道。
“學生所言句句屬實,學生在獻營之中耳目的確彙報,張可望獨自出了張獻忠大帳,自言自語;‘殺了羅汝才就能了結。’之言。這事萬萬假不了,還請掌盤子早做準備。”吉珪說道。
也不知道吉珪傳錯了,還是他得到的第一手資料,就是這樣的。
羅汝才說道:“不對啊,黃虎不會如此不智,他是一個聰明人。即便現在殺了我,也未必有什麼好處。”
吉珪說道:“掌盤子,你是以己度人了,你覺得城中大戶,積糧滿倉,也不敢發一粒米賑濟災民,非要到饑民殺到門前,還不醒悟,以局外人觀之,未免太蠢,但是人在局中,或許就會鬼迷心竅,看不清楚得失。掌盤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羅汝才見過了爾虞我詐,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張獻忠了,點點頭說道:“你傳令下去,全軍警戒。記住暗地傳令,不可驚動黃虎。”
羅汝才最後一句叮囑算是白叮囑了,張獻忠與羅汝才同處一城之中,如果張獻忠連羅汝才大軍有異動還弄不明白,那麼他就不是張獻忠了。
就在羅汝才剛剛將命令傳到各級將領手中的時候。
張獻忠也得到了命令。
“曹操是要做什麼?”張獻忠陡然大驚,說道:“好端端的整頓兵馬為什麼?”
“父親,城中只有我軍與曹操,曹操既然整頓兵馬,那就沒有其他目標,只有我們。義父我們不能被打一個措手不及。”張定國說道:“我們也要早做準備。”
“好。”張獻忠本就是一個疑心重的人。不管什麼情況,只有兵馬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張獻忠一聲令下,整個信陽城之中,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張軒所部本來就在城門之處安置,因為他剩下的人不多了,也是因為張軒所屬戰死的屍首大多數在南門附近,張軒將一具具屍體都收斂起來,準備找些木材來釘出薄皮棺材,好讓他們入土為安。
當得到全軍警戒,張軒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立即將一百多人集合起來,但是沒有過多少時間,就看待幾百馬隊在南門城內的大街之上,瞬間將張軒所部與城中曹操的大隊人馬隔絕了。
張軒頓時一驚,這個時候才有幾分後知後覺的想道:“難不成是羅汝才與張獻忠要火併?”一時間張軒冷汗都出來了。
很多時候內部殺人,比外部殺人都厲害,一旦羅汝才失敗,羅氏一系的人馬恐怕一個也留不下來,張軒忽然想到羅玉嬌,暗道:“如果羅汝才戰敗,玉嬌恐怕有危險。”
一時間張軒有幾分坐立不安。
“安靜。”曹宗瑜一把抓住張軒的手,低聲說道:“你是一軍之主,所有人都在看著你。”
張軒一聽此言,雖然心中還有幾分火急火燎,但是面子上也鎮定起來。遠遠看上去,還有幾分胸有成竹。
“你是不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曹宗瑜低聲在張軒的耳朵邊說道:“我們只要逃出南城門,外面就是溮河?我們也知道哪裡有船隻,順流而下,即便他們決出勝負了,也追之莫及。”
張軒的心跳一時間漏跳一拍,隨即好像打鼓一下敲起密集的鼓點。暗道:“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我只需將城門給封死,然後立即跑到溮河之上,上一次渡河的船隻還在河邊的蘆葦蕩之中隱藏著,我現在麾下有一百多人,這些人雖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一路走到江南應該沒有問題的。”
至於路上所需的盤纏輜重,張軒根本沒有想過,跟著羅汝才時間長了,張軒也沾染一些匪氣,這些在路上搶就行了。
這個計劃機會很大。但是張軒一時間居然有一點不捨,他似乎好久沒有想過如何去江南了。
“再等等。”張軒不明白心中如何想的,說道:“現在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如果你平安了,那麼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了。”張軒心中默默的想到。
曹宗瑜看了張軒一眼,似乎看出來什麼,心中微微一嘆,沒有說話了,其他他也有幾分捨不得,因為方婉兒也沒有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