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李自成,羅汝才都是白手起家打出來的,故而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冒險,連張獻忠與李自成的死都有一定相似處,都是帶著幾個侍衛被人伏擊,李自成是被伏殺,而張獻忠是被射死。
雖然這個習慣下場並不大好,但是說明了他們都是有膽氣,敢冒險的人,故而羅汝才的請帖,反而激起了張獻忠的豪氣,而且對現在的情況,張獻忠也有幾分糊里糊塗的,他想要搞清楚。
信陽知州衙門外面,街道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馬都在靜心等待,各個刀劍出鞘,隨時準備廝殺,連街道房屋頂上,也安排了弓箭手,現在都將弓箭上了弦,時不時拉動兩下,保持最好的狀態,以至於射箭的時候,不會因為弓弦的問題出事。
而在知州衙門外面百餘步之間空蕩蕩的。
只有一面圓桌上面什麼都沒有。
羅玉嬌先出現,親手佈置了一座飯菜,然後羅汝才與張獻忠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緩緩的出現在眼前。
羅汝才一揮手,讓身邊的所有甲士都留下來,自己獨自一個人走向酒桌。
張獻忠見羅汝才如此,不甘示弱。也將保護他的侍衛撇下來,獨自一個人來到了街道正中央,一時間雙方所有的將士都閉住了呼吸等待這結果。
這個結果要麼是和解,要麼是火併,那麼雙方將士並肩作戰年餘早就彼此熟悉了,但是真到了彼此拔刀相向的時候,他們也毫不猶豫。因為這是亂世。
這邊劍拔弩張,但是酒宴之上,卻有幾分其樂融融。
“張叔叔,這些菜都是我燒得,你來嚐嚐怎麼樣?”羅玉嬌說道。
“好。”張獻忠毫不客氣,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肉,吃到嘴裡,含糊的說道:“不錯,有陝西味。”
“你都不怕毒死你嗎?”羅汝才說道。
張獻忠說道:“不怕。羅兄想要殺我,不會動這樣的小手段。”
“不錯。我要殺你。定然明證天下,然後動手。”羅汝才說道:“但是你是怎麼做的?”
張獻忠有些疑惑的說道:“羅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汝才一時間也看不清楚,這張獻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說道:“你的義子張可望在營中嘀咕說什麼,殺了我什麼都解決了,卻不知道,什麼事情困惑你八大王,不如說給我聽聽,也讓我知道,什麼事情是殺了我就可以解決的。”
張獻忠頓時又驚又怒。
驚的是羅汝才居然將人手安插進自己大帳附近,而怒的是張可望。
張可望是張獻忠義子之首,張獻忠是對他寄以厚望的。但是哪裡想到他如此之口無遮攔,這一攤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到如今雙方的信任蕩然無存。即便解決了這一件事情,張獻忠也知道,自己恐怕留不住羅汝才了。
“羅兄相信我要殺你嗎?”張獻忠問道。
“不信。”羅汝才夾了一口菜說道:“但是不能不防。”
世間有很多事情,都不會因為你不信而不存在,也不會因為你相信而發生,故而但凡有一點跡象,羅汝才就要防著點,也是正常。
張獻忠說道:“我教子不嚴,至有今日,給羅兄賠罪了。”
羅汝才說道:“無妨。有些東西現在會去教還行,有些東西即便現在回去教也沒有用了,我看賢侄能力是有的,只是心思陰暗了一點,欠了一點光明正大。比我兒子強多了。”
羅汝才一想起自己的兒子,就有些頭疼,他這個兒子將來還能成為一員猛將,但是想要接他的位置,絕不僅僅是一介武夫就行了,說起張可望不過是心思陰暗一點,但還能承擔大任,自己這兒子,雖然沒有太多陰暗的心思,但是他連其他心思都沒有。真是後繼無人啊。
張獻忠心中也在嘀咕,他不知道這一番話,到底是說張可望的,還是說抬頭張獻忠的。他只當是說張可望的,說道:“可望這孩子我回去就會狠狠的教訓他,不知道現在這個局面,羅兄準備怎麼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