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一絲怔忡,少頃不過笑了笑,執過清狂的手,笑了笑,“沒事的,相信我!”
紅衣潔淨只看得見上面白蝶穿花的圖案,他筆直的站立在自己的面前,陽光從他的頭頂越過,留下一層暗影,如同瓊枝一樹。
那似崑崙美玉一般白淨的手指輕輕的摸著自己的柔荑,清狂及其不自然的抽回了手,“知道了,謝謝你!”
說到這裡,妖紅有一點訕訕的,將目光落於東南一隅,那裡有一株茱萸花,剛好開到了最末尾,他故意轉移了目光。
清狂的墨眸散發著淡淡華彩,鳳目一撇,不由得傷感起來,問道:“我問你話你會告訴我嗎?我只相信你一個人的話!”
聽到這裡妖紅不由一呆,她的目光就像是正十分渴切的看著他的一個小孩子,那目光裡面充滿了求知慾,又有著三分感傷,有著三分釋然與一分欣慰。
這讓妖紅是無論如何不能夠拒絕的,思慮了片刻,他們走到了水亭裡面,露水凝結在花苞上面,兩人憑靠著硃紅色的欄杆,微風吹過不絕如縷晃動了清狂的一片青絲,清狂問道:“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
妖紅那一雙充滿英氣的星目璀璨的就好像夜空中的星子,他詫異,“你全部都聽見了?”
看一看歐陽清狂,但是清狂的神情相當沉重,嘴角也沒有了往日那常常爬上來的一縷微笑,故而看得出來就連心情也是流露著隱藏不住淡淡的哀傷,“算是吧!那些是真的嗎?我全部不記得了!你能告訴我嗎?”
其實妖紅也不是非常清楚,不過跟隨東方鈺這麼久,明裡暗裡都是知道大半的,這些年唯獨所有的人都不敢在東方鈺的面前提“東方錦”與“妹妹”這些詞彙或者稱呼,不然這個人絕對會被東方鈺當場斃於杖下,今天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完全是為了清狂,為了清狂可以安生的在閒雲山莊生活下去,而不是每一天都戰戰兢兢的,每一天都左顧右盼看著周圍是不是有一雙會害自己的眼睛和手掌。
“那時候你還小,自然不記得!”
妖紅深深吁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對上那雙篤定的雙目,就會有一種離奇的感覺充斥在自己的心間,好像不忍心拂逆她的殷切一樣。
妖紅也是以充滿愛憐的眼光注視著她,“那時候東方錦五歲,和你在池塘邊玩耍,但是最後失足落水了。你知道嗎清狂,我未曾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件事情完全不是你的錯!但是主子不會放過你,他甚至制定了一系列報復的計劃……”
妖紅將那些事情說了出來,清狂只覺得氣血翻湧。
好一個東方鈺,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這些年不但是生意場上想要一枝獨秀,好多次暗算歐陽家族,不然當初如日中天的歐陽家族也是不會瞬間灰飛煙滅土崩瓦解的。
還有若曦,身後的一悶棍竟然是若曦。
在前世,從收養若曦的哪一天起,就從來沒有將這個人當做一個丫鬟。
沒有想到都是計劃!
一切都是計劃!
妖紅深知自己一個小小的護衛,並不能貢獻多大的作為,不過笑了笑:“文死諫罷了,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這些年清狂,你苦了!但是我,我真的”
妖紅咬咬牙,將要說出口的話在口中思慮了下,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這句話不能說,否則十幾年的交情毀於一旦,而且會增加日後的尷尬,於是轉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歐陽家族日漸敗壞,絕非只因東方家族而已。當時人人自危,你爹爹慘淡經營,也算是氣數到了盡頭,你明白了嗎?”
歐陽興一直過著平靜而富足的日子,並沒有想到會遭到東方鈺的傾軋與吞併等等,看到清狂好像若有所思,妖紅擺擺手,“好了,不要想了,這麼多年誤會已經太多了,主子對你這樣子也算是情有可原,你一如既往的就行了,今天我們沒有見過面,我也沒有告訴你任何的東西,記住了嗎?”
清狂自然知道,當年奸佞橫行的朝代中,要想要有所作為必須要臉厚心黑可得天下。
歐陽興自然是稍遜一籌的,想到了這裡連忙停止了以後的作想,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不會在乎的,反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清狂自然知道亂世之中好人是無法存活的,逢迎巴結那一套早就已經掌握了,如今不過是換著面具,到了何時戴著什麼面具罷了。
不管走到哪裡不懂諂媚阿諛,就會慘遭排擠甚至身首異處,在這樣危機重重的閒雲山莊,她自然是要做好一個小小女孩,才可免遭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