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在說這話的時候,周浩然發現她的語氣輕柔了許多。周浩然感覺,曾柔的內心,不是她表面那樣冷漠,儘管她不原諒父親,甚至是對父親不理解,但父女的心還是相連的。
如果能他們重修父女關係做點什麼,也是對恩人的一種回報。想到這裡,他問道:“曾書記知道你來這裡嗎?”
“不知道,我沒跟他們說。”
“啊?這大過年的你出來怎麼都不跟家裡的大人說?”周浩然估計誇張了自己吃驚的語氣。
曾柔扭頭看著他,說道:“我是大人了,難道出門幹什麼還要跟家長說嗎?”
周浩然說:“當然要說啊!家長可能不會干涉你幹什麼,但是一定要知道你去了哪裡,幹什麼去了,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等你將來做了家長,你就理解了。”
曾柔沉默了,沒說話了。
周浩然知道她對父親有著太深的成見,只是這種成見是源於母親,他們父女某種程度上還是非常相像的,比如性格、價值觀等。
所以,只要曾柔理解了父親,這種隔膜是不難消除的。但要讓她理解父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要假以時日,要循序漸進。
眼下,他可不想惹曾柔不高興,畢竟曾柔大老遠的跑來,而且又是大過年的,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讓曾柔不高興。
其實曾柔來錦城,儘管她說不放心那對大鳥,但周浩然內心還是很高興的,一來可以跟她獨處,藉機為曾鵬做工作。
只是曾柔說今天必須要趕回去,品嚐她老爸的手藝,衝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曾柔的。
心裡這樣想著,腳下就加大了踩油門的力度,今早辦完錦城的事,曾柔好今早返回,免得讓曾鵬久等。
今天過年,路上的車很少,周浩然開著曾柔這輛越野車,一路疾馳而去。
路上,周浩然問道:“曾柔,有個問題我要跟你溝通一下,假如咱們這次見不到大鳥怎麼辦?”
曾柔一聽這話,暫時忘掉了剛才不快的思緒,反問道:“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大鳥真的不在了?”
周浩然趕緊說道:“不是不是,我是在假設,因為有個環節,我怕你著急,沒跟你說,我給我們林業局的局長打電話,剛一問他救助站在什麼地方,他立刻就以為我想弄點野味吃,我以前對這塊不瞭解,也沒有聽說過還能從救助站弄野味,所以他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得不多想。”
曾柔說:“你以前怎麼能不知道呢,為什麼山區縣有那麼多的野味餐廳?還不是靠山吃山嗎,另外,現在大家對動物保護的意識加強了,好多動物被放生,我就曾經看見過,前腳環保人士在放生,後腳就有人收購。”
周浩然說:“我不瞞你說,錦城縣可能也有這種情況,但我真不知道,最起碼,我還有我伺候的領導,沒有人找野味。再有,這種交易有可能都是暗地進行的。要不是你的原因,我還真不知道有個救助站。”
曾柔說:“我就是因為擔心這兩隻大鳥,所以今天才早早趕過來。它們是一對夫妻,我看得出來,它們都很瘦,如果不是受傷,他們這個時候早就應該生活在溫暖的南方了。開春就可以回來生兒育女了。所以我判斷,他們應該是在遷徙的途中負的傷,有可能是槍傷。”
周浩然說:“我聽我姐說,傷在翅膀上,村裡的獸醫給敷了藥,傷口已經好多了,每天吃好多玉米,也健壯了不少,吃的太多,他們承擔不起了,另外,有個老人說黑鳥不吉利,又趕上過年,他們才讓救助站的人來,把大鳥帶走了。”
曾柔說:“大姐做得沒錯,我擔心的是,救助站的人或者是林業局的人把大鳥轉手賣了。”
周浩然問道:“你遇到過這種事嗎?”
曾柔說:“我沒遇到過,但是我聽說過。”
周浩然的心也提了起來,曾柔說的極有可能。
他加快了速度,途徑誠信村自己家,他都沒有減速。
沿著通往楓樹灣的公路,他們繼續往山裡行駛了一段時間,這才進入大王莊。
根本不用打聽,進入楓樹村,又開了一段距離,快到後山的時候,後路邊就有一個木牌,上面寫著野生動物救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