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在歌聲中是唯一置身於事外的。
因為對她而言,成為一個普通人就是她這輩子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事
沒有見過光明的人,她可以忍受黑暗。
她聽到了旁邊爸爸打火機點菸的聲音,“爸,怎麼了?”
“沒事。”
他爸站開三步遠,“這歌兒有點兒廢煙。”
葡萄沒說話,她曾勸過爸爸戒菸,可爸爸戒不掉,媽媽說,她就是爸爸的煙,在知道她看不見的那天晚上,她爸抽了一晚上的煙,後來就再也戒不掉了。
葡萄的心忽然靜下來。
“爸爸””
“嗯?”
“我愛你。
像她爸爸這樣的人,不過一介凡人,也需要人疼。
“哈哈。”
他爸笑起來,甚至抽菸把自己嗆到了。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大魔王最後的歌聲中有些釋然,就像過去那個下屁孩,在見過生活的苦以後,心疼他,原諒了他,告訴他平凡就平凡吧,拼命也做不完的工作,薅禿頭也敲不完的程式碼,做成什麼樣就什麼樣吧,生活不易,不如對自己好一點。
自負自嘲自笑和自卑,終究不過一場自憐。
當然,李清寧情感之飽滿,在於她代入的是江陽。
她把江陽拉到眼前,告訴他,她心疼他,他在她眼裡從不平凡。他自命不凡也好,碌碌無為也罷,她愛的都是他,他就是她的蓋世英雄,那隻把她拖出廢墟的蝴蝶。
肖陽感慨,“我們都是平凡的人啊。”
江陽:“是啊。”
“你滾!”
侯兵和肖陽覺得江陽是最沒資格提平凡的,再平凡的人在娶到寧姐那一刻也不平凡了。
在這首歌的結尾,李魚依舊用了口哨,變的活潑一些,似在給眾人安慰。
肖陽:“哎,老江,你不給寧姐獻束花去?別人可以不獻,你不獻花不合適吧?”
侯兵同意:“就是。”
“啊?”
江陽剛知道自己草率了,可這會兒讓去哪兒找花去。
侯兵建議:“送一瓶水也行,你往前擠,我去買水,快快快快,行動起來。”
三個人利索下了車頂,這時候口哨也停下來,只餘下一片安靜。
江陽和肖陽往前擠。
侯兵衝進餐車,拿了老闆一瓶可樂,待會兒付賬。
他還特意從冰箱拿了個涼的,拿過一個杯子倒出一半,擰上蓋子衝了出去。
這時候現場掌聲雷鳴,許多人在這首歌中大有感觸。
雞湯聽多了太膩,餅畫太多了很撐。
這首歌不治癒,不雞湯,不熱血,卻足夠心疼。
讓在人海中擠來擠去,在工作中麻麻木木,在生活中碌碌無為,在努力活著不想平凡卻不得不平反的人,有一種遇見了知己,柔軟至心疼的感動。
所以他們的掌聲也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