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英國的證件。
宋清然盯著南北,喉結滾動,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妻子是你。"
南北覺得荒謬可笑,她的唇角扯了下,壓下那口怒氣,不想再跟宋清然說什麼了,她抿直唇線,用力地掙扎了起來。他手上略顯粗糙的繭子摩挲得她手腕發紅,有些疼。
宋清然垂眸,他注意到南北發紅的手腕,下意識鬆開,但下一瞬,就把南北摟在懷中,他的雙臂如同鋼筋一樣緊緊地箍著她,那樣的力道幾乎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之中。
他胸口缺失的那一角。寒風瑟瑟,南北的出現填充了空缺,他聞到了南北身上的酒氣,他問:"你喝酒了,喝了多少?這幾年,你過得好麼?北北,我很想你,我不想你離開。這幾年你在哪裡?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了……"
宋清然滴酒未沾,但比起南北,他更像是喝醉的那一個人。
他停頓了一瞬,說:"北北。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我。"
南北看他的眼神很陌生很平靜,直到他拿出了結婚證,南北才重新恢復了生氣,盯著他的目光中跳躍著火焰,耀眼極了。
南北不明白宋清然想做什麼,她語氣平靜了下來:"我過得很好,這兩年的生活很平靜。"就好像兩個老友想見一樣平淡,她認真地在回答他的問題。
宋清然心涼了幾分。
南北甚至對他微笑:"那現在能放開我嗎?你弄疼我了。"
"你不問我。過得好不好麼?"
南北的笑意更深,她黑眸裡有笑意浮現:"你應該過得很好吧。"有妻有子,又是宋家的掌權人,他當年想要的,都得到了。
南北這兩年沒去關注宋清然的訊息,但某些重大新聞還是無法避免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比方說,宋清然成為宋氏集團最大股東,現任法人、CEO,又比方說,宋清然的妻子江笙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南北深呼吸:"宋清然,你鬆開我吧。我知道,想當過去的那麼多年不存在是不可能的,但我們都各自有了新生活,我們的關係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
宋清然沉著臉:"沒結束。"
"你有妻有子,你現在抓著我,你對得起他們麼?"南北說的話也刻薄了起來,"你當年已經對不起我和……他了。"
這個他,宋清然懂,是指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宋清然瞳仁猩紅,幾乎被南北眼中的怒火灼傷,他腦海中浮現出南北蒼白的面孔和滿地的鮮血,他狼狽地移開了視線。也鬆開了手。
南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經有了紅色的痕跡,再往上一點是在場館還未消除的傷痕,她垂眸。覺得諷刺,宋清然還是沒變,還是以他自己為中心,還是會輕易地傷害她,不擇手段。
南北抬眸,看著宋清然:"或許你這幾年真的都在找我,但在我看來,我們已經結束了,在你和江笙結婚之後,在你選擇和江家聯姻的時候,我們之間就結束了。"她吸了吸鼻尖,忍下莫名洶湧的情緒。"很抱歉,兩年前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你正式道別。"
她彎唇笑:"宋清然,再見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了,你不用覺得愧疚或者是怎麼樣。"
宋清然胸口的鬱氣幾乎要吞噬他,南北最後說:"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不然對你和我……的另一半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