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傍晚的黃昏看起來這麼這般柔美,她依稀記得當年也是在這樣一個傍晚時分,安幼厥跟自己說做自己就好,
但今天她仍是需要忘掉前塵往事的,對自己執著的事情無能為力是最悲哀的事…
如果不能成為好人,那寧可做壞人拋棄善良與慈悲心麻木一切,秉著物盡其用的原則活下去,可是到如今還是做不到,所以註定一世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還是要築起高牆包裹起自己,將自己的想法藏的嚴嚴實實的,所以也變得越發的孤僻起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活潑勁兒,每次做事都要思慮再三,所有才會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做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再也看不出當年的那種闖勁兒了。
她沒有說一句話,也只是從安幼厥的身邊路過,目空一切,她的眼睛只能看向遠方的路,根本看不見眼前這個男人。
“晚晚!你要相信我!”安幼厥輕輕的拉著她的袖口,如今她如此盛裝,而是讓自己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難免人會在改變的,可是為什麼卻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始終有著什麼隔閡跨越,所以才會成為今天這樣。
彼此懷疑,互相不信任,這婚姻裡就是亮起紅燈的前奏,可是現在即使高晚悅並沒有多說什麼,也能感覺到其中的隔閡,她試圖躲避著自己,也是迴避著這件事不願意回答,又變回了那個處處遇事躲避的她。
“我還有政事要忙,駙馬也該去巡防宮禁了,有什麼話我們晚些時候再說
!”高晚悅將衣袖從他的手中抽回來,儘量讓自己變得心平氣和起來。
她現在必須要讓自己忙起來,才可以不去想這些事情,所以現在必須要去太極殿,自己埋在那堆積如山的奏摺當中,而現在與她糾纏不清的話,只會吵架徒增煩惱,甚至會鬧得不可開交,還是等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再做打算。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安幼厥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心底一沉,看來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不相信自己,而寧願相信那些人的結果,不願意再聽他解釋一句,所以自己現在說些什麼都如鴻毛般輕視。
“駙馬何時如此婆婆媽媽起來,巡防宮禁不是才是你心中頭等要緊的事情嗎?”高晚悅笑著離開,用笑容掩飾著自己心中的不安,也掩飾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
邁出這文妍閣一部就只覺得,自己受萬重枷鎖約束一般,一步一錐心,在旁人看起來走路婀娜多姿、步步生蓮的長公主,而是隻有高晚悅她自己心裡才知道沒走出一步,每遠離他一步,自己會有多麼的痛苦,也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才能離開這裡。
再回過神時,她已經坐在太極殿內殿的桌案前,面對著如小山一樣高的奏摺,她似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也不記得自己批閱了多少奏摺,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一切都模糊看不清楚,她並沒有讓人進來掌燈,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線模糊昏暗的感覺。
對於自己或早或晚會失明這件事情,他也選擇了慢慢接受,或許眼不見為淨看不見就不會有那麼多煩心的事情,就像現在這樣在夜晚降臨的時刻,沒有蠟燭高照,依舊是不能看清楚。
微風拂面,只覺得臉上涼涼的,他放下手中批閱奏章的硃筆,輕撫自己的臉頰,已滿是淚痕,可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只是覺得胸口憤懣,難以平復自己的心緒。
原來自己在哭,可是為什麼現在情緒並不是很激動,卻能流下眼淚,自己拼命的想忍住不哭,可為什麼還是一滴一滴的從臉頰上滑下。
她聽到有動靜,有人推開了這太極殿的大門,連忙將臉上的淚水擦去,不讓任何人看出她哭過的樣子。
她抬起眼眸看著緩緩走近的人,他的手中拿了一個燭臺,藉著幽微的燭火,看著那張潔白俊美的臉,一襲紫衣男子緩緩走來,他將燭臺放在桌案上,溫柔的目光看著高晚悅,“天已經黑了,您也不知道叫人掌燈!”
看著那從容不迫,溫潤如玉的男子,她似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這麼久以來的委屈,在這一瞬之間全部釋放出來。
桓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秀髮,像是在安慰的意思,嗓音輕柔的說道:“
您既然想哭,那就哭個痛快好了,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門口的人都已經被小可遣散走了,您現在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了!”
他大家都不贊同將情感埋藏在心中,如果真的覺得難過的話,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可是自己也有些許錯愕,也是第一次見到高晚悅這般哭泣,絲毫不隱忍,將所有的感情宣洩出來,怕才是長久之道,因為長時間將這種負面的情緒憋在心裡,遲早會憋出病來的。
“桓鴆,你為什麼在此處,我又為何會在此處,要是我選擇不揹負這麼多東西,是不是就可以輕鬆一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每次她遇到了挫折,就會否定自己從前做過的事情。就像來到這北齊一樣,或許當真是錯了,如果不來就不會見到這麼多的人,掀起這麼多的風浪,或許所有的人都是因為自己,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人類當真是瘋狂的,也會隨著周圍的一切而改變。
“這與您其實並沒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