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天子,既然要責罰,臣妹只能承受,不敢有半句怨言!”高晚悅的確是變了,與曾經的她,完全不一樣,當年的他即使捱打也會倔強的仰起頭與高洋反抗。
現在也只能恭順的,低著身子裝柔弱,畢竟低眉順眼,柔弱可憐,還是一個女子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晚悅晚悅,遲來的快樂,那快樂何時才會到來,還是永遠不會來到,是我束縛著自己,畫地為牢,是我自己困住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是害怕受傷,每傷一次便把繭裹得更嚴,愈發的封閉!
就像現在,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做真實的自己,到底是現在貪生怕死的才是真正的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倔強不服輸的才是
真正的她。
“在這宮裡你想要做什麼都好,可是為什麼要傷害到母后?朕以為可以放心的將一切交給,沒想到你還是太急功近利了!”高洋搖了搖頭,站起身再不想看她一眼,“你真的讓朕太失望了!”
此言一出,高晚悅只能用雙手撐地,勉強支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完全倒下,他都知道了,也就是說…是桓鴆,他再一次的背叛了自己?
她不敢相信,若是說高洋能許諾給他的一切,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可為什麼非要將這權力重新的,回到這位年輕的帝王的手中,豈不是更加舉步維艱,受制於人了。
桓鴆不只是一個貪圖名利富貴的人,他不會在乎,也不缺這些東西,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難道只是想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面臨絕境嗎?
“臣妹無用,讓陛下失望了!”高晚悅恭謹的趴在地上叩首,這麼久以來的心血全都白費了,又一次輸的什麼都不剩了,她連自己都好保護不好,又怎麼去救安幼厥呢!
現在的處境能夠自保,已經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了,又何談救人?不過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他受到打擊了。
“日後你就住在宮中吧,等過些陣子朕再替你擇一門親事!”高洋語氣中帶著一些無奈,但無論如何,即使高晚悅怎樣的哭鬧也不能改變自己的決心。
高晚悅瞪大了那雙銀灰色的雙眸,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是什麼,高洋的做了這樣決定的話,就是要活生生的拆散她與安幼厥,棒打鴛鴦。
“陛下,臣妹已有駙馬,何來擇親之說?”她妹子認準了一個人的話,那就是要生生世世與他在一起的,不管讓人的決定。
“安幼厥欺君妄為,與賊人裡應外合,妄圖顛覆我齊國政權,動搖朕的江山,如何能留?”高洋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真君如伴虎,一字成讖,等到功高震主之時便會將他的勢力全部剷除,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就會毫不憐惜的扔掉棄如敝履。
高晚悅猛然的起身,直起腰板,雙腿跪在地上,卻感覺不到冰冷了,義正言辭的說道:“陛下想要如何處置臣妹都好,但求留駙馬一命,您看在安相與安將軍戰死沙場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吧!”
高晚悅跪著走到高洋的面前,拉著他的衣服,情緒激動,“他是安家唯一一個成年的男丁,臣妹雖與安幼厥成婚多年卻一直未能孕育子嗣,若是就這樣處死他,豈不是叫安家絕後了?”
“小妹忘了,安家長子留有遺孤,怎麼能讓絕後呢!那不如朕將這個決定權交給小妹,是留安幼厥還是就那個遺孤呢?”高洋興味十足的看著高晚悅,這就是帝王的謀劃絕對不能留著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或事務在自己的身
邊!還不如儘早除去,以絕後患。
高晚悅再次跌坐在這冰涼磚地之上,這巨大的難題丟給了自己,她不知道兩邊該怎麼選擇,一邊是自己的丈夫,要保護好它,絕對不能讓他命喪於此;
而另一面是她的侄子,她的大嫂拼了命生下來,大哥唯一的血脈,若是真的選擇抱住安幼厥,日後他也會埋怨自己,那時他知道自己大哥有後的時候是那樣的開心。
兩難選擇,大約就是指高晚悅現在的處境,高洋要拿兩件事要她做選擇時候,怕是已經不顧及什麼兄妹之情了,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使她不論選擇哪一項都不對,都足以抱憾終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