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既送了,也沒什麼為什麼,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送她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不在他的手上倒也省事。
“對了,一碼歸一碼,你幫我救出人了,我的眼睛你何時來取?還有幫我救了安將軍,這筆賬又怎麼算,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桓鴆不像是有慈悲之心的人,既然要他做事,那麼付出對等的代價足夠了,只不過眼下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終究不心安。
“不必了,當初只是與公主玩笑,您卻認真了。”他一隻手捂著胸口,艱難的撐著身體,感覺胸口炙熱,像是有一團火,要噴湧而出。
自己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屋子裡跑著,晚悅在後面跟著,害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下,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的府上女婢家丁很少,雖說是清淨但是他狀態不好,總得有人跟著,
穿過迴廊他來到自己的屋子,推門而入,晚悅也跟著進去,一進門的感覺就是好冷,現在還是上午,他這屋子裡照不進陽光,陰沉沉的,周圍傢俱簡陋,清一色暗沉沉的顏色,簡介明瞭,不華麗,略顯厚重。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大碗裡面放著整整齊齊的冰塊,天氣漸冷,冰塊變得沒有融化的那樣的迅速,他將碗中倒入茶水,大口大口的喝著,似乎不懼寒冷,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秋風清寒,在這樣的天氣里人人都貪戀溫暖,而他卻與寒冷相伴,喝水都是需要加冰塊的,可見他的心腸也是這一般的鐵石心腸。
不對,見他剛才咳血的事情,再到現在拼命地喝冰水,在這樣不適宜的季節,也許這並不是他願意做的,他的樣子不像是真的喜歡寒冷,而是不得不這樣去做,而他更像是渴求,瘋狂的渴望溫暖。
“你真的沒事?”晚悅試探性的詢問著他,他的樣子似乎有好轉,嘴唇有些泛紫,像是被寒冰凍僵,他的臉色慘白,與其說是慘白不如說跟平常一樣,更像是他正常的狀態。
“沒事。”他坐在桌子旁邊背對著晚悅,看不出來他什麼表情,但是應該不想讓人看出他現在的窘迫與慌張,所以故作堅強!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晚悅不再打擾,轉身準備離去,既然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就先離開吧。
“明日,花房,同一時間!”他的語氣顫抖,勉強吐出幾個字。
“好,我知道了。”他是要告訴晚悅明天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他還有未說完的話,也好,把什麼都說清楚了,省得藏著掖著的不好受。
細細想來桓鴆這個人除了平日裡,冷言冷語一些,心思應該還不壞,還是個比較念舊的人,對於已經逝去的不應該緊緊抓著不放,不忘記才是拖累自己,適當的懷念才是真道理。
可有些人將道理講給別人聽的時候很清楚,給自己講的時候卻逃不出來。
晚悅幫他把門輕輕關上,轉身回到
自己住的屋子,卻見桑柘站在門外,一臉無奈。
“這位姑娘是?”
安幼厥床榻邊上坐著一個女子,比她年輕的女子?!
“這位姑娘是哪位?”晚悅回頭望著門口的桑柘,對他黑著臉,一臉的不開心,跟他說過不要讓別人進來,進來個男的也就罷了,還是個女的,這就忍不了了!
他不語,面無表情的看著晚悅,看來從他的嘴裡問不出來話了,一臉燦爛的微笑看著那位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女子。
安幼厥看著晚悅的笑容,也跟著笑著,他一動不動,因為現在真的是行動困難,要是往日他絕不會跟一個陌生的女子共處一室。
“敢問姑娘是?”晚悅看著那女子,一身雨過天青般的軟煙羅長裙,額間留著整齊的劉海,餘下的頭髮被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絲帶繫住,雙目澄澈,楚楚動人,看上去清新脫俗。
晚悅下意識的看了看她身後銅鏡裡的自己,昨夜來得匆忙,今日又忙著照顧安幼厥,現在的自己看上去灰頭土臉的,本來盛裝去參加宮宴,但是出逃的時候略顯沉重就就褪去了兩三件,
後來又粘上血汙被雨水淋溼,到這裡寄人籬下的也不注重打扮,只是換上了桓鴆派人送來乾淨的衣服,頭髮高高豎起綁成馬尾,臉上連脂粉都沒有,氣色難看,面板狀態也很差,
現在的樣子,一樣沒有她好看吧,她比自己看著小的樣子,此刻的晚悅小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但即使心情低落到極點,她也不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