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厥看了看天色,日以中正,帶著寵溺的微笑,“現在已經可以用午膳了。”
“可是嫌棄我起得晚了?”高晚悅輕捏他的臉頰,嬌嗔的說道,帶著幾分霸道,不得不說她是個有些強勢的女子,因著安幼厥對她的寵溺所以才敢這樣,他不會生氣。
“不敢不敢。”他連勝笑著,撫上她的手。
微涼。
在這冬天裡,彷彿什麼事物都是冷的,天地一片衰敗的景色,一片死寂、沒有生機,他並不喜歡冬天,雖然這是他在家帶的最長的季節。
她望向門外,一身水綠色的女子站在那裡,她就知道水清站在那裡,她亦不會出聲,只等著晚悅喚她的時候才會出現,“水清。”
她並未進屋,在門外隨時候命,“去準備午膳吧。”說出午膳的時候看向安幼厥,意味深長,再向他示意自己確實省略了一頓飯,直接跳過早飯。
“奴婢知道了。”那一抹水綠色的身影消失在明媚的陽光中。
水清伶俐的領著兩個婢女端著午膳來了,將每樣菜放在床榻的小桌上又走出門去,只是對這屋內的凌亂感到詫異,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的公主自有主意,她只需要按照她的吩咐出色的完成就好,
兩個人三菜一湯,或許晚悅是想要勤儉持家才這樣,若是端嬤在此定不容許她吃的這樣簡單,定是按照份例擺滿一桌,也不管她是否能吃完,
“喝湯吧。”高晚悅將碗遞到他的面前,
“謝謝。”他笑著結果,手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他開始習慣現在的狀態,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能改變,只會一味的消沉埋怨自己也是無用,更會讓她感到傷心。
“夫人,老夫人叫您過去一趟。”一個婢女站在門口,小聲說道。
“我知道了。”高晚悅說道。
放下筷子,走到一旁將凌亂扔在那裡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撥攏著散亂的髮絲,看上去如平常一樣,
“吃完飯再去吧。”安幼厥看著她,早起還未吃上飯現在就去找二孃的話,就不知道幾時能吃上飯了。
“沒事,既不知道二孃為何找我,還是先去一趟好安心。”她既不知道緣故,在這裡吃飯也不會安心,倒不如去一趟,回來慢慢的吃,所以說她不願意住在這裡,總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深宅大院的生活。
“我與你同去吧!”安幼厥見狀,也放下了筷子,略顯擔憂,他的二孃既然是他的長輩說自己些什麼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不能將她一起數落。
“不用啊,你且安心吃飯,等我回來,我去去就回。”晚悅笑了笑,無論是什麼樣子的角色,他都可以遊刃有餘的應付,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嫁過來的第二天她就見過一面再無交集,
“那若是二孃說了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回來要告訴我!”安幼厥小心的叮囑,二孃一直負責治理家事他從不過問,但是不可以言語傷害他的妻子。
“不用擔心我。”晚悅擺了擺手,走出門去。
晚悅跟著小婢女來到二孃所住的院子,這裡的陳設老舊古樸與安府大體一樣,看來這府中裝潢也都是這位二孃操持的,怪不得看起來老舊。
“兒媳見過二孃。”高晚悅微微屈身行禮,雖說她是當朝的長公主,地
位尊貴,不必對她行禮問安,但是她今日願意放下身段不是為了這個眼前的二孃,而是為了安幼厥,為了更好地能融入這個家他的家。
身邊的年老的婢女將她扶到主坐,為她整理好衣物,正襟端坐,始終沒瞧高晚悅一眼,將胳膊搭在桌子上,手中拿著深色的手帕,身處高處,仰視著眼前的人。
現在半蹲的晚悅,小腿發酸,身形有些晃,看著安家二孃,她還沒有叫晚悅起身的意思,就是當年覲見天子也不用行禮起身等這麼久,
身旁的婢女端來熱茶,她揭開茶蓋,輕吹熱氣,濾去茶沫,仔細品著,輕喝了一口,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才緩緩開口,“起來吧,賜座。”
“多謝。”高晚悅站起身,即使雙腿開始發麻,坐下之後,開口道,“二孃。”故意強調的說著二孃,提醒她,她並非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您找我來可是有事?”晚悅望著眼前桌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上茶,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久坐。
二孃面色如水,看不出喜悅看不出悲傷,聲音略顯蒼老,“雖說長公主是下嫁到安家,但既然是安家兒媳婦就應該遵守安家的家規,成日拋頭露面的這難道是一個婦人該有的姿態嗎? ”
拋頭露面?現在確實女主外、男主內,因為她有需要做的事情,需要辦的事情,而如今留在家裡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