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鴆對她笑了笑,“鳶兒莫急。”
桑柘看著眼前的人,嘴裡的那句不見實在是說不出口,怎麼說他都是安將軍的救命恩人,可現在將人家拒之門外,有點恩將仇報的意味,
桓鴆看見那一身藏藍色深衣小將手拿寶劍站在那裡,嘴唇微動,卻許久沒有將那就話說出口,便已經知道了答案,“不見,對嗎?”
桑柘微微點了點頭,自家主母的脾氣不好他還是知道的,若是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也會從別處將這筆賬討回來,他已經領教過了,
上次藉著讓他去公主府傳喚花辰的機會,讓花辰公然與他比試,在公主府眾人面前顏面盡失,自己也會是狼狽收場,最近這位主母的脾氣更是不好,喜歡瞪人,每次被她瞪著都會感覺渾身汗毛立起,心有餘悸。
“哥哥,我們走吧。”桓鳶不耐煩從車上走了下來,挽著桓鴆的胳膊,撒嬌的說到,
“請將此物轉交給長公主殿下,勞煩將軍再通傳一聲。”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深色瓶子,透過瓶子可以看清裡面裝的是某種液體,
“好,桓公子稍等片刻。”桑柘恭敬地朝桓鴆長揖,轉身回府報信。
庭院內,安幼厥側過頭看著若有所思的高晚悅,他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不講
理的人,也十分的看重禮數,她與桓鴆之間應該是有某種誤會,她如今才按著自己心情的好壞決定見不見他,
以她的脾氣,若是沒有人先低頭,她就會一直這樣執拗的躲著不見那個人,若真是有什麼誤會當面說清就好,逃避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晚悅總喜歡逃避。
“有點涼了,我去給你拿個毯子。”高晚悅不動聲色,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在他的面前她做不到欺騙,與其欺騙倒不如什麼都不告訴他。
晚悅給他拿出來一床厚厚的羊毛毯蓋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他被風吹到,厚厚的雲層遮住了陽光,溫度瞬間下降了,
自己則披了一件織錦羽緞的披風上面都是蝴蝶的花紋,披風的邊角都拿羽絨鑲邊,溫暖柔順,抵禦嚴寒。
此時桑柘走了進來,他又回來了,說明門口那人不死心,還是沒走,也是,怎麼能讓他那樣輕鬆的放棄。
“桓公子說將此物交給長公主殿下。”桑柘將那個棕色的瓶子交給晚悅,
晚悅將塞住口子的玻璃蓋子拔出,冒出白煙,濃烈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就是上次他派人送來的東西,他派人制出來的硫酸,腐蝕性極強,很危險的東西,本以為自從救出元怙之後她就沒有理會,可他還在偷偷製作,不知意欲何為?
“告訴他,在大堂見客。”晚悅蓋好蓋子,將桌子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在這裡等我哦,我去去就回。”帶著笑著與安幼厥說著,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頭不知道,包括她即將做的事情也不知道。
桓鴆在大堂內坐著,目不斜視,婢女端上茶水他也不動聲色,在哪裡無聲無息的坐著,直到見到晚悅前來,才起身。
晚悅坐在中央的主座,水清端來茶水放在她的右手邊,解下披風交給水清,端起桌子上茶水,用蓋碗撇去浮沫,茶香撲鼻,黃色的茶湯清澈見底,沒有任何的雜質,一根根茶葉色澤分明,在茶碗中盡情遊蕩,
吹了吹熱氣,輕抿了一口,一舉一動彷彿置身無人之境,過了好久,放下茶碗,眼角帶著笑意對著桓鴆說道,“桓公子不嘗一嘗,這是關外四百里加急送來的大紅袍,今年的新茶。”
“茶水太燙,放涼些我再細細品茶。”桓鴆輕瞥一眼,終沒有動手碰這滾燙的茶杯。
晚悅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門,聽提起來不像是發怒,更多了幾分玩味,“桓公子是怕我下毒不成?”
“小可,不敢。”桓鴆不卑不亢,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茶涼無味,又怎麼知道這茶葉的好壞?故人走茶涼亦是如此。”
既然人已經離開,她就會閉口不提,如今他又勾起她傷心的回憶,讓她感到心裡很不快,將他託桑柘送進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回頭看了水清一眼讓她退下,
待屋子裡僅剩下他們二人的時候,桑柘緩緩開口,“長公主可知,這東西是怎麼製出來的?”
晚悅不語,
“小可召集了三百人日夜研究分批試驗,最終終於製出來這麼一小瓶,但也是數量有限,昨日我又點了一下人,僅剩下二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