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在笑?這是他正在養傷的時候開心的笑容,跟自己職業假笑並不一樣,看到高晚悅走了進來,招手示意她走近。
高晚悅百無聊賴又有些忸怩的走了過去,有千萬般的不願意,在這位大嫂的面前還是得裝樣子,
他的眼神卻那麼的清雅,清澈純淨,似乎像是最美好的藍天白雲,縹緲,不可及,
嫂夫人見晚悅回來了,站起身,柔聲說道,“剛才前來探望二弟,見弟妹沒在便與二弟言語兩句,既然弟妹回來了,我先走了,晚悅弟妹你好好照看二弟吧。”
“那我送送嫂子吧。”晚悅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床榻邊的凳子上,將他的枕頭放平,拉好被子,將一切動作放慢放緩,故意讓嫂夫人駐足良久觀看,
“不必了,你留下來照顧二弟吧,我自己走沒事的。”她斂聲,輕垂眼眸,將一切視若無睹。
“~怎麼能這點禮數都不懂呢,也不礙事的。”晚悅伸出手前去攔著嫂夫人的去路,轉頭對安幼厥嫵媚的說道,“夫君先休息吧,我送嫂夫人回房就回哈。”
高晚悅將房門緊緊關上,送著嫂夫人一路走到庭院內,剛出院子,一陣寒風吹面,逼著人喘不上來氣,嫂夫人轉頭對晚悅說道,“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外面冷,回去吧弟妹。”
她仍站在原地,沒有離去的意思,滿臉堆笑的看著這位嫂夫人,“我曾與嫂夫人有數面之緣,但這樣僅你我二人這般說話還是第一次。”
“是呢,弟妹可有話對我說嗎?”嫂夫人也回之同樣的笑容,兩個看似笑容可掬的女人卻是暗潮湧動,寒風撲面,烏鴉繞著樹木在空中盤旋,今夜的月亮甚是明亮。
“嫂夫人平日除了照顧小侄子,還有其他的愛好嗎?”晚悅望著明亮柔和的月亮,漫不經心的問道。
“哈?照顧那個小子就夠忙的了,沒時間想別的事情了。”嫂夫人掩著嘴偷偷笑著,她似乎正在炫耀自己有了兒子的樣子。
晚悅聽了眉頭皺了一下,又轉瞬即逝,接著問道,“嫂夫人平日可喜歡讀書?”
“曾經在閨閣之中的時候讀過些,現在都荒廢了,出嫁每日要侍奉公婆侍奉夫君,學著料理家事,很少有時間了。”嫂夫人搖了搖頭,轉回身看著笑容漸漸消失的高晚悅,“倒是弟妹平日閒來無趣的時候可多讀讀書,讀書知禮。”
閒來無趣?是在說她平日不管家事,無所事事嗎?
“知禮?嫂夫人可是要與我論理禮?”高晚悅捋了捋北風吹亂的髮絲,別在耳後,撫摸著自己被風吹冷的臉頰,那日朝堂論禮,諸多大臣都拿她無可奈何現在面前的嫂夫人竟敢提論禮。
她沒有說話,站在原地!
“嫂夫人既讀過書,那就不是不明事理的粗鄙女子,我最喜歡讀詩,記得有一句是...”
嫂夫人沒了笑意,朝著晚悅擺了擺手,想要儘快結束這無趣又無奈的對話,“弟妹若是要閒聊就改日吧,今日我有些乏了。”
“我最喜歡一句是:經瓜田不躡履,過李
園不正冠。”
瓜田李下,意指正人君子要主動遠離一些有爭議的人和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也指易引起嫌疑的地方。
“你這是何意?”她似有怒意,不滿的看著晚悅!
“嫂夫人既然叫了我一聲弟妹就該明白,什麼事還是涇渭分明的好,不要不清不楚惹人懷疑。”
她與安幼厥走的近,晚悅看著有些不開心,或許他們沒什麼只是不甘心有任何女人離他很近,現在她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若是連他都拋棄了她,她就真的都沒有了。
“多謝弟妹提點,弟妹既然不放心就多留些時間在府內待著,少到處走動。”
“嫂夫人若要說教還是說給小侄子聽吧!”
晚悅甩了甩袖子,轉身走回屋中。
本不願意與深宅婦人多費口舌,只是她不喜歡看到有女子與安幼厥單獨相處,有一個就教訓一個,來兩個就教育兩個!
桑柘在遠處的迴廊裡將一切收進眼底,晚悅側過頭看到了他的存在,他明知有人在裡面,而他與她閒話,只是為了拖住她的腳步,希望嫂夫人儘快離開,不想然她看到,
很可惜他的一片心意全部白費了,那人似乎很喜歡與安幼厥閒話,並不想提早離開,拖延也是為了等著看晚悅一眼,
高晚悅看向桑柘的眼神,冰寒攝魄,讓桑柘的心底生寒,那一刻他意識到他已經失去了這位主母的全部信任,
其實,在桑柘的心底只忠心於安幼厥一人,與她高晚悅無關,既如此那就培植她自己的勢力,在這小小的安府,乃至整個鄴城,直到沒人可以撼動她的位置,才可以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