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將她扶出來,一陣大風颳過,將晚悅的蓋頭掀起,眾人看見了都紛紛讚歎公主美貌,
真是可笑,如果她不是公主誰又會在乎她呢,如果她只是一個婢女,誰又會在乎一個婢女是否是花容月貌呢!現在誰又能看見晚悅臉上的眼淚呢?
看到她,安幼厥眉心皺起,一臉疑問。
進到大堂,蒙著蓋頭看不清賓客,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道賀聲,來人應該很多,朝中的官員,城中的大戶…數不清,看不見,阿諛奉承聽起來刺耳難聽。
“一拜天地。”
此時的她機械的重複動作,大腦空白,沒有任何想法。
“二拜高堂。”
隱約的看見一個年紀很大的婦人,從聲音裡聽出她飽經滄桑,看來還有個婆婆,婆媳大戰又開始了,不過她是公主,應該給幾分面子吧!
“夫妻對拜。”
他們就像木偶,被媒人操控著,機械的拜堂,完成每一個儀式。
“送入洞房。”
最後一聲喊完,晚悅便走進青廬,水清陪著她。
所謂“青廬”的習俗的,就是一個青紗帳,迎來新娘用來安置的地方。
她是幸福的不用面對那麼多陌生的面孔~虛情假意的祝福~
她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除了她自己的衣服,便是一些首飾,而最珍貴的就是桓鴆送得白玉簪,還有安幼厥的匕首,這是當初封長公主時大臣和城中大戶送禮中最特別的禮物。
看高洋的樣子也是不能讓她回公主府了,以後,她只怕只能在這裡度過餘生,無論是否喜歡,
“公主,您餓了嗎?”水清關心的問道,從早上到現在她就只是喝過一碗粥,現在天色黑透了,皓月當空,滿天繁星,她的肚子倒也不覺得餓了。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晚悅不冷不淡的說道,或許是心死了,人也變得涼薄了,一早上的喧鬧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沒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只覺得心裡什麼緊張,不知道等下要怎麼去面對安幼厥,改說什麼樣子的話,每每想起就感覺心裡一陣抽痛。
不知不覺,倚在床頭,進入夢鄉,可能是這屋子太過於溫暖了,讓她不經意的放下防備。
這床榻上灑滿了紅棗、花生、蓮子、桂圓…怪咯人的,可是這是撒帳的習俗,不能改,也只得忍著了。
“嘎。”門被推開,晚悅猛地驚醒,理了理衣服,端正的做好,安幼厥他來了,後面還進來了一個胖媒婆,和胖媒婆的兩個女徒弟。
“請駙馬用秤桿挑起喜帕,從此以後稱心如意。”胖媒婆一臉笑意的說道。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胖媒婆說的做,挑起喜帕略顯笨拙,晚悅已經不似早晨一般幽愁冷淡,臉上淡淡地笑容,難以捉摸。
安幼厥坐到晚悅的旁邊,晚悅下意識的挪了一下,不習慣有人離她太近,而胖媒婆還是沒有走,禮數還未完吧!
她走上前,將晚悅、安幼厥的頭髮各自剪下一縷,綰在一起,“願公主、駙馬從此夫妻恩愛同心,相偕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