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之的臉色猛地一變。
像第二個泰安郡主嗎?泰安郡主是不得善終的,成陰……也會走上這條路嗎?
裴謝堂倒沒覺得有什麼,她笑著說:“泰安郡主一生輝煌,我若是能有泰安郡主的成就,當真是我一輩子的榮耀。”
那人就走了。
朱信之悶悶不樂:“你想做泰安郡主那樣的人?”
裴謝堂詫異的看他一眼:“王爺,你怎麼了?這種話不過官場應答,隨口一說,你怎麼還聽到了心裡去?”
“我……”朱信之的一口氣頓時凝結在嗓子眼兒裡。
裴謝堂看著他,見他神色鬱郁,並未繼續死纏爛打,她今日是帶著重要的任務來的,一切早在入宮前就準備了很久。她是不會拖延的,更不會放著不管。陳昭和陳珂正在同太子說話,幾個進士圍在幾人身側,很認真的在聽。賀滿袖就在其中,林間卻不在,轉眸看去,林間已同其他人在喝酒,想來都是相熟的人。
韓致竹也在,林間同他頭並頭說話,不時的看著賀滿袖。
裴謝堂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她放下酒杯,正好有人來敬朱信之的酒,她便讓開了位置,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走過太子幾人身側時,賀滿袖端了酒杯,正在和曲雁鳴敬酒。曲雁鳴只得還了他一杯酒,裴謝堂笑笑,錯身而過。
賀滿袖的眼神準確的捕捉到她,隨著她的足跡送到了殿外。
裴謝堂穿過正大光明殿,走向錦鯉池,她在那兒吹吹風,醒一醒酒氣。
殿內,曲雁鳴很不高興,同賀滿袖喝了兩杯酒後,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賀滿袖站得離他最近,扶住了他:“曲公子怕是醉了吧?”
“他酒量好得很,不至於吧?”太子納悶。
賀滿袖便道:“方才他在一邊已喝了許多。都怪我,曲公子提出要那鵰翎弓,我不該拒絕的。”
“無妨。”太子看了一眼,只見曲雁鳴雙頰暈紅,顯然酒氣已格外沉著,站都站不穩了,他蹙起眉頭,這樣成何體統,得需醒醒酒。他便指著後面的照得殿:“照得殿旁邊有休息的偏殿,扶他過去歇著。”說著,又看了一眼賀滿袖,他始終不放心這個人,便吩咐左右:“你們去,將曲公子送到照得殿休息。”
身後的兩個內監從賀滿袖手中接過曲雁鳴,賀滿袖趁機放了手。
太子見狀,便覺得是自己多心,熱絡的拉了賀滿袖:“賀公子,本宮方才聽陳珂大人說,修撰東陸地理,賀公子是主要的人手,本宮生平最佩服你這種博聞強識的人,這一杯酒,本宮一定要敬你!”
“多謝太子殿下!承蒙不棄,在下定當盡心竭力!”賀滿袖喝了這一杯。
放下酒杯,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賀滿袖便雙頰通紅,一副眩暈之態。
他也醉了。
太子無奈,指著賀滿袖笑道:“方才還笑曲雁鳴不勝酒力,這個也倒了。罷了罷了,都送到照得殿去休息。”
內監又過來,將賀滿袖送到照得殿。
裴謝堂正在錦鯉池邊,瞧見內監扶著曲雁鳴又扶著賀滿袖去了照得殿,不由露出了一臉微笑。今日隨來的婢女是霧兒,霧兒不能進正大光明殿,一直都在偏殿等著,她出來就跟著過來。裴謝堂瞧著欄杆,輕聲吩咐霧兒:“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去方才的慶林宮,就告訴母妃一聲,說我落了半個耳環在她那兒。順便,將曲雁鳴被二公主帶走的事情說一說,剩下的,就不用我們操心啦。”
說著,將自己耳墜子上的半幅耳環取下,送到霧兒的手裡。
霧兒拿了耳環去慶林宮,裴謝堂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回正大光明殿,朱清子坐在那兒,正百無聊賴,她坐下後就說:“曲雁鳴已經去了照得殿,醉醺醺的,你現在過去,他是你的。”
朱清子狂喜,站起身就去了照得殿找曲雁鳴。
裴謝堂做完了這些,又伸了個懶腰,仔細的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季贏。
她還缺一個幫手。
季贏正合適。
她走了過去,在季贏身邊坐下來:“你怎麼不去跟大家喝酒?”
“我不太認識。”季贏顯得手足無措:“我來京城的時候,我家裡人沒想到我能進前五,沒人叮囑我要怎麼辦。”
“來,我帶你去認識幾個。”裴謝堂對他是很有好感的,當即帶著他走了一圈武將那邊,大家對這位新科探花也有心相交,眾人你一杯酒我一杯酒的輪番去敬季贏,很快,季贏便喝得有些木。
那一幫武將們嚷嚷著,要將人送到照得殿去休息。
武將們極為重感情,人是裴謝堂引薦的,這群人對季贏格外照顧,親自送到偏殿。還未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了激烈的吵鬧聲:“你做什麼,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