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之看了一眼,忽地一聲冷笑:“我還說陳珂是有十萬緊急的事情,你瞧,原來人家是為了去會這幾人。”
裴謝堂順著他的手看去,那畫舫上一群青年男子面容陌生,自然十分不解:“他們是誰?”
“你不認得。”朱信之冷笑:“這幾人都是今年科考的新貴,三天後就要入殿試了。”
裴謝堂聽了,不由認真看了一眼。
今日倒真是巧合,還給撞見了這些。
朱信之寒面瞧著那些,只見陳珂同這些人把酒言歡,似乎已經十分相熟,想到歷代科考後,那些入仕的人或多或少都跟陳孟兩家保持關聯,他終於是明白了這個道理。陳家的手伸的很長,竟已滲透到科考之中。
難怪,孟家已成泥,陳家卻分毫未動,感情是有那麼多人替人家說情!
朱信之越想越氣,忍不住就要上前,裴謝堂手疾眼快一把將人拉住:“王爺,你幹嘛?”
“我倒要去問問陳珂,此舉到底是何用意!”朱信之很誠實的問。
“你是傻子嗎?”裴謝堂轉著眼珠笑:“難道你要衝到人跟前,大聲質問他,陳珂,你幹嘛,公然結黨營私啊?你覺得陳珂也跟你一樣是個傻子,大大方方的就承認嗎?”
朱信之望著她,沒說話。
裴謝堂翻了個白眼:“我的好王爺,你都在朝廷上六七年了,為何還如此天真?”
“嗯?”朱信之不解。
裴謝堂拉著他往回走,走到方才賀滿袖開的那藥膳鋪子,才說:“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看好戲就行,別的,且不用出面。”
朱信之一愣,隨著她進了藥膳鋪子,在後院站了。
裴謝堂跟賀滿袖說了幾句話,賀滿袖撲哧一笑,喊了小二過來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轉入裡屋中,不多時出來,已是士子打扮。
赫然是賀世通。
朱信之瞪大眼睛,一時間,心頭百轉交集。
賀滿袖就是賀世通?
他看了看裴謝堂又看了看賀滿袖,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也是,憑著這些人想為泰安郡主洗雪冤屈的決心,都把人派到自己身邊來了,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賀滿袖只是易容去參加個科考,謝成陰卻是連自己都送上了,他被人利用也並不虧。
只是不知為何,拳頭在袖中下意識的握住,就再也沒能鬆開。
她,利用他。
科舉舞弊案是,是否……冉成林的貪汙案也是呢?可是,那些跟她一個小女子又有什麼關係,她一個謝家不受寵的女兒,難道還能攪弄風韻不成?
很快,心底有個聲音又說:她不行,不是還有高行止嗎?那個人一心將泰安郡主放在心底,將她放在心上,她想做的,高行止豈有不幫的道理?
說來說去,只有他是外人。
賀滿袖抱了抱拳,同裴謝堂對望了一眼,轉身出去張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