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謝堂神秘的搖了搖手指:“不不不,沒有。你忘了,她地下還有個東西嗎?”
“對啊,她扎的小人,想害小姐,那東西還在地下埋著呢!”籃子頓時大喜過望,她憎惡樊氏已不是一天兩天,被裴謝堂這樣一提點,立即就通透起來,放下手裡的東西蹦蹦跳跳就跑了:“奴婢這就去告訴董管家。”
“你打算怎麼說?”裴謝堂頗有興趣。
籃子轉著眼珠子:“當然不能說是去挖東西,嗯……嗯,奴婢就跟董管家說,小姐喜歡主院的那幾株芍藥,讓他幫忙挖了過來移栽到小姐的院子裡。只要董管家讓人去挖,那東西就藏不住啦!”
“去吧。”裴謝堂微微頷首,籃子還是很聰明的,只要不是她們親自去挖出來的,任憑她謝依依怎麼開這個口辯解,都沒什麼關係:“不過,你先去找我爹,問一下他能不能要。我剛剛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我爹肯定不會拒絕。那時候再讓董管家去挖就名正言順了。左右都是旁人在幹活兒,我們坐著看結果。”
籃子摸著頭,笑得傻乎乎的:“小姐,奴婢覺得自從你被馬撞了醒來,一下子聰明瞭好多。這些奴婢都想不到呢!”
裴謝堂看了看外面,不忘囑咐她:“快去快回,回來路上去大廚房端一碗薏米粥過來,我方才在祠堂外瞧見主廚問過,今天吃薏米粥。”
籃子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跑了。
很快,主院那邊的訊息就傳了過來。
籃子找謝遺江這麼一說,謝遺江當即就準了,喊來董管家去辦。董管家也知道三小姐如今是府裡說得上話的人,不過一株芍藥,卻也做的很是用心。當即帶了兩個家丁前去主院,將院子裡長得好的那幾株芍藥連根挖了。
才挖了一株,便見下人臉色蒼白的捧著一個布包過來:“管家,我們挖出來了一點東西……”
董管家低頭看了一眼,便吩咐兩個家丁:“這件事不準說出去。東西給我,你們趕緊將芍藥給三小姐送去。記住,不要對三小姐說起這件事。”
兩個家丁應了,董管家捧著那布包直接去了書房。
謝遺江坐在書房心煩得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是實在想不明白,好生生的一個家,怎麼就被攪和成了這樣。想到謝依依的所作所為,謝遺江滿心都是失望,他是對這個女兒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如今想起女兒的欺騙,不免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口接一口的嘆氣。
目光落在文房四寶上,又想起了樊氏來。
樊氏跟了他也有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他自問沒有對不起樊氏。他家中妻妾不多,加上死去的戚氏,總共就四人,對樊氏也不曾冷落過。當年溫柔順從的人,如今怎麼就變得面目全非了?休妻並非他所願,他必須得給女兒一個交代。
正想著,董管家捧著一包東西進來,眉頭皺得很緊:“老爺,方才在主院的花圃下,奴才們挖到了一個東西,不敢做主處置,特意送來給老爺,還請老爺拿個主意。”
他將布包放在桌子上,順手開啟。
謝遺江一低頭,便瞧見了寫著謝成陰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人,小小稻草人上,扎滿了無數的細針,從頭到腳無一遺漏。
他渾身一顫,拿小人的手不僅抖得厲害:“這是在主院發現的?”
董管家鄭重的點了點頭:“就埋在花圃裡,看來有一段時間了。”
“好,好!”方才還覺得休妻的處置重了一些,眼下謝遺江卻紅了眼睛。
他是真的看錯樊氏了!
看看樊氏做的都是什麼好事!苛待他的女兒,欺負他的女兒,見女兒好起來,不但下毒要害人,如今還下咒術詛咒謝成陰,難怪他的成陰總是多災多難,一身傷病無論如何都好不了。這樣的事情,他休妻還真是處置得太輕了。
抬起頭,謝遺江眼中風雨欲來:“樊氏還在大小姐那裡?”
方才董管家就跟他彙報了,說樊氏沒有離開,而是在謝依依那裡暫住,他原本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眼下卻恨不得馬上將人趕了出去。
這樣惡婦,根本沒資格留在他的家裡!
滿江庭裡,裴謝堂喝完一碗薏仁粥,籃子收拾了碗筷送去大廚房,回來便喜滋滋的跟裴謝堂彙報:“小姐,小姐,奴婢剛剛去大廚房,聽說夫人剛才被老爺親自追到大小姐的院子,連拖帶拽的趕出了謝家了!”
裴謝堂微微一笑:“還叫夫人?她已經不是謝家的女主人了!”
“對!樊氏被老爺趕了出去,在後門哭得可慘了,不過老爺一點都沒心軟。”籃子眉飛色舞:“小姐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