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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高行止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信了她的鬼話!
他握緊摺扇,託著下巴思索,是不是應該現在上去,將這一雙人影扯下來,從而阻止了她這個荒唐到了極點的報復行為!
但不知為何,雙腳像釘在了地上,生了根,動不得。他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反覆的吸著氣,覺得眼前的一幕很晃眼,平白就不想看下去了。一扭頭,身側的四個美男子皆是一樣的表情,要麼是低著頭,要麼是捏著拳頭,沒一個去看這一幕。不經意間,目光掃到旁邊的孃家席上,就瞧見了另一個人驚駭到發白的臉。
曲雁鳴直勾勾的盯著身穿紅衣的裴謝堂,毫不掩飾,就用那種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盯著她。
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何時已掐得流出了血。
覺察到高行止的目光,他僵硬的轉過頭,先是凌遲一般的剜著高行止,突然就站起身來,拉開自己的椅子,對高行止身側的俊美男人倨傲的開口:“你,去我那邊。”
賀滿袖看了看高行止,高行止微微頷首,他才慢慢起身,到曲雁鳴的座位坐下。
“怎麼回事?”坐下後的第一句話。
高行止鐵青著臉:“就是你看到的這一回事。”
“她為何突然嫁給了朱信之?”坐下後的第二句話:“是不是朱信之強迫她的??”
這一次,反而是高行止詫異了。
他淡淡的開口:“陛下聖旨賜婚,沒誰強迫誰。再說,賜婚的旨意是早就下了的,你又是為何不知道?”
說著,抽了抽鼻子,高行止笑了:“一身酒氣,你別告訴我,你酗酒三月了吧?”
曲雁鳴冷笑:“是又如何,總比你沒心沒肺的好。”
自打泰安郡主宣角樓上被處死,他這些時日就沒一天有個正行,整日裡約上三五好友相聚,不醉不歸。他那些好友個個都偏幫他,酒桌之上為了避免他不高興,從不提起泰安郡主其人,知道他對淮安王爺心生不滿,也不敢提起朱信之的半點訊息。等他回到府中,府內上下都睡了,家裡有母親操持,更輪不到他操心,他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太子倒是常說這些,但這些時日太子也忙得不亦樂乎,不知道在忙什麼,兩人自從上次相聚後,就一次都沒再碰到。
就連今天來淮安王府坐孃家席,也是母親的主意。
母親說:“謝家那些宗親不太可能會給面子,你隨我同去淮安王府,若是到時候謝家孃家席沒坐滿,你跟我去幫新娘子撐撐場子,別讓人笑話了她。”
謝家有幾個女兒,母親從前同謝家關係不錯,故而他來時壓根就沒多想。
結果呢,蓋頭一掀,那新娘子竟然是他以為自己要娶的人,這豈不是驚雷炸耳嗎?
“我沒心沒肺?”高行止收起摺扇,將他那珍貴無比的玉骨扇往桌面上一擱:“尋死覓活就是有心有肺了嗎?我對她有萬千的念想,難道我就要隨著她去死不成?再說……”
她還沒死呢!
“再說什麼?”曲雁鳴又一聲冷笑:“再說,她沒死?”
高行止豁然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剛剛放下的扇子。
曲雁鳴知道了?
曲雁鳴冷眼看著他,目光毫不畏懼,更不曾推脫,兩人目光相撞,帶起的花火只有兩人心知肚明,旁人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韓致竹糊塗的看了看高行止:“高公子,怎麼了?”
“天臨,快回來。”旁邊桌人也留意著動靜呢,紛紛開口相勸。
賀滿袖等四人則不由自主都伸手到懷裡,捏住了自己的兵器,這些人個個不要命,心裡都打定了一個主意,就算豁出去大鬧婚禮,也決不能讓曲雁鳴搗亂。看那架勢,大有一種曲雁鳴膽敢開口說出來,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衝動。
綏國公夫人聽見鬧聲,回頭警告的喚了一嗓子:“天臨,別胡鬧!”
大家都在指責他,曲雁鳴的目光卻始終不從高行止身上移開,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是讓他完完全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曲雁鳴咧唇一笑:“我就是跟高公子說幾句話,你們都緊張什麼?”
高行止亦笑:“是啊,曲公子同我開個玩笑,都把兵器放下吧。”
“黎尚稀,徐丹實,陳舟尾,賀滿袖。”曲雁鳴在高行止身邊坐著,姿態懶散,面上帶笑,很是清醒:“你們四個膽子倒是大得很。”眼波在這幾人身上掃了一圈,落在高行止身上:“不過,他們膽子再大,也比不上高公子你。呵呵,連聖上都敢欺瞞,你真是色膽包天,就不怕落個身首異處、滿門抄斬嗎?”
“滿門抄斬?不可能的。”高行止很是輕鬆的搖頭:“陛下就是誅九族,也得先輪著你們曲家。”
曲雁鳴笑而不答。
兩人打著玄機,這一桌就韓致竹聽不懂什麼意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又見大家是一派談笑風生的模樣,立馬糊塗的直撓耳朵。
高行止沒韓致竹看到的那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