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韓致竹滿口答應。
高行止看了看外面:“我得走了,等你進了王府,咱們再到潑墨凌芳小聚。”
“多謝。”韓致竹急忙拱了拱手。
高行止翻窗走了。
韓致竹趕緊回到桌子邊,按照吩咐翻出自己寫的最好的卷宗,放在桌子外圍,又特意翻開了一本,將自己整整齊齊的小楷露出來。
剛做完這些,刑部尚書蔡明和已帶了長天進了這屋子,笑著說道:“王爺要人,我刑部當然大力支援,長天大人只管選,選中哪個都給。”
韓致竹站了起來,調整了好自己的情緒打了招呼後,便如同往日裡一般直立不言。
長天拿起他寫好的卷宗看了起來。
韓致竹一顆心砰砰直跳,就聽見長天沉吟著說:“這個字寫得好看,這個案子端午前陛下曾經問過我們王爺,卷宗寫好後,王爺要送到御前過目,因王爺準備婚事忙碌得很,我和孤鶩都是粗人寫不來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我看這位大人就合適。蔡大人,這位大人貴姓?”
“下官姓韓。”韓致竹忙說。
長天點頭:“就你了,收拾東西,這就跟我走吧。”
蔡明和笑道:“既然如此,韓大人,你就隨長天一同去王府,待王爺的事情辦完後,立即回來履職。”
“是。”韓致竹一顆心砰砰直跳,生怕蔡明和返回,忙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跟著長天出了刑部。
一直到踏進淮安王府,他提起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另一邊,孟哲平一直在等候訊息,聽說發了榜文,孟沈熙赫然列在前三甲,臉色頓時一變:“不是說在前五十就可以了嗎?”
“許是文科館的為了討閣老的歡心,故意將公子的名次又往前提了提。”來人趕緊回。
孟哲平聽罷,眉頭不松反而更緊:“太糊塗了!沈熙的才學,能進前五十已經是抬舉,放在前三,這不是讓人懷疑嗎?他頂替的是誰的文章?”
“聽說是寒門士子的,姓賀。”來人壓低了聲音說:“閣老放心,我們都準備好了,絕不會再留下把柄。榜文一出,只要這人敢鬧,立即就會動手。”
“殺人滅口,這不是留下把柄嗎?”孟哲平氣得直砸桌子:“一群蠢才!”
來人見他氣怒,顯然還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一時間僵在原地作聲不得。
孟哲平生了一會兒的氣,仍覺得難以壓制。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新近提拔起來的心腹,是孟錦衣的兒子孟春。冉成林一案,孟錦衣沒了,如今還在四處逃命,不知道躲在哪裡。他跟前無人,只能將孟錦衣的兒子提起來,想不到孟春辦的第一件事,就搬了塊石頭來砸他自己的腳!
氣了一陣,孟哲平努力平復了呼吸,才說:“你先去看看,姓賀的死了嗎?”
“他未必知道自己文章被換了。”孟春很是不解。
孟哲平怒道:“你要是飽學詩書,看著榜文上不如自己的人都在位,會覺得只是自己沒發揮好那麼簡單嗎?”
孟春見他動了震怒,不敢再說,小心的退了下來。
他安插的人就在放榜的四周,早就將賀世通盯得緊緊的,要是真有異動,這會兒肯定已經得手。
他到了榜文前,安插的人卻一個都不見了,小心的四處檢視許久,卻沒發現四周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等終於發現不對時,那些安插的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留有血跡,孟春立即鬆了口氣。
一個寒門學子能有多大本事,能打得過他安排的殺手嗎?
他自信滿滿的回了孟家,見了孟哲平便道:“閣老,姓賀的已經死了。”
“見到屍體了?”孟哲平沒那麼好忽悠。
孟春搖搖頭:“沒有見到屍體,但奴才安插了十二個人對付他一個寒門學子,綽綽有餘。我看現場流了不少血,已經當場斃命了。”
“那你的人呢?”孟哲平先鬆了口氣,可忽然,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一個都沒回來?”
孟春怎料他會如此明白,被他問住了:“是。”
孟哲平手中的茶杯怦然墜地:“糟了!”
“閣老,許是耽誤了。”孟春知道他擔心什麼,小心的寬慰著:“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就是等一輩子,這些人估計都回不來了。”孟哲平喘著氣,殺手不是常人,得了手立即就會覆命,如今一去不返,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把命送在了暗巷裡,回不來了!那姓賀的,恐怕不是寒門學子那麼簡單!
他急急站了起來:“快,備馬,我要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