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孟蜇平。”
“他為何要這東西。”
“沒說,只說拿到遺書之後,就殺了你。其他的他們會處理。”
“既然只是要遺書,偷不是更簡單嗎?”
“不行,孟蜇平說了,只要是看過這封遺書的人,全部都要死,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看來,遺書不重要,裡面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高行止暗暗點頭,心中對裴謝堂的周密安排感到十分震撼。這人當真是個殺伐果決的猛將,這料事如神的機敏,要不是因為朱信之在前面迷惑了她,恐怕壓根不會輕易束手就擒。
可惜。
他咧開嘴:“那我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二月初九的時候,李希帶著人搶奪泰安郡主的棺木,他跟你們是一夥的,對不對?你們都是為了孟蜇平做事?”
“是。”瘦猴抬眼看著他,滿是絕望:“你不要再問下去,剩下的我不知道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鬆開他。”高行止吩咐屬下。
瘦猴大喜。
高行止站起身來,正要走出去,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走了回來,回到瘦猴的跟前。他伸手入懷中,取出方才的那封遺書,慢悠悠的在瘦猴跟前展開,他笑容豔麗,如同被毒汁淬鍊的墨罌粟:“對了,方才答應了你,只要你說了,遺書我就給你看一眼。你看吧,別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下了地府,白白死不瞑目。”
瘦猴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他手中的東西。
卻見高行止的指尖夾著一張白紙,上面,隻言片語都無。
“明白了嗎?”高行止朗聲大笑。
瘦猴身軀一震,半晌,也跟著忽然大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高公子,他們都嘀咕了你,你是故意設下圈套引誘我們來的!”
高行止沒回答他,收起白紙,悠閒的跨出密室。
瘦猴眼底像燃燒著狂暴的烈焰,一時間,他什麼都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引出幕後之人的圈套,用這個圈套,高行止能輕鬆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可憐了孟蜇平等人至今還矇在鼓裡,覺得高行止是一隻只會做生意的、無害的小白兔,還可以隨時宰一刀的那種。
這一局,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瘦猴盯著高行止離去的背影,認輸一般的閉上了眼睛。
身後一聲慘叫,高行止勾起嘴角,心情大好的吩咐賀滿袖:“你去給你家郡主傳信,我這裡都辦妥了,請她明日來見。”
夜,濃如墨。
天邊漸漸魚肚白的時候,京城裡又繁忙了起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夾雜著瘦猴的屍體,丟出了城外的亂葬崗。
高行止第一時間去了京兆衙門,向京兆尹通報了遇刺的事情,京兆尹的衙役趕赴到現場後,一共清理出了二十七具屍體。這簡直是今年開年的第一件重大人命案子,京兆尹反覆審問了高行止,可惜,這個商人十分圓滑,從他口中,京兆尹什麼都問不出來。高行止一口咬定這些人是為了搶錢,至於為什麼要抓他,他也弄不明白。
唯有一點很難解釋,那就是為何他一個商人,赤手空拳在這許多人的攻擊下還能存活。
對此,裴謝堂早就幫他想好了答案。
高行止不能回答,這不還有朱信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