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錢還沒多到能隨便亂扔的地步。九十兩銀子買這樣一把破銅爛鐵回家,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讓給你啦!”裴謝堂大聲說著,拉著朱信之就想跑。
角落裡的男人和臺上的漢子臉色都變了,雙雙一停,上前罵道:“你是在戲弄我們嗎?”
“買賣買賣,你想賣,也得我想買啊。我方才看著是好東西,但喊了幾圈價,我不想喊了又有什麼錯。再說,我以為你們是不認得的。”裴謝堂指著這兩人,捂著臉笑得格外張狂:“你們認得,卻故意裝作不認得,一個拼命在這裡哄抬物價,一個在臺上唱苦情雙簧,你們兩個倒是演得一手好戲。”
男人和漢子搶上前來:“你有什麼證據?”
“我沒證據。”裴謝堂聳聳肩:“你喊到九十兩,我想買也買不成了。”
可她話音剛落,便聽她身後有人低笑一聲:“這劍是鈍劍,本就沒什麼鋒芒,落在市井裡實在是太可惜了。一百兩,我買了。”
有錢!
任性!
裴謝堂腦袋裡迴轉著這兩個詞,緩緩轉身,便瞧見一身素衣的高行止站在兩人身後,手中摺扇輕輕搖動,頗為風.流倜儻。他往這裡一站,不少姑娘的眼睛頓時都移不開。
裴謝堂笑眯了眼睛:“嘖嘖,這是哪兒的大地主呀,這錢花得跟燒紙一樣。”
“千金難買我樂意。”高行止瀟灑的揮著扇子,神色繾綣溫柔:“你怎在這裡?”
“謝家人都在這裡放河燈,我自然也要來。”裴謝堂拐了拐他的胳膊:“你呢,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朱信之自高行止出現後,面上就露出了幾絲不耐煩。
這人,怎麼總是喜歡黏在謝成陰的身邊,像狗皮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高行止聞了聞空氣裡的味道:“成陰,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裴謝堂抽了抽鼻子。
朱信之見狀,臉跟著也抽了抽。
這傻子,沒聽出來高行止是要嘲諷他嗎?
果然,就聽見高行止搖頭晃腦的拖長了尾音:“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今日.你肯定打翻了醋罈子。這酸味!”
他用手扇了扇鼻子跟前,似乎很是嫌棄附近的味道,只目光是看著朱信之,大聲的說:“酸啊,真是酸死個人。”
裴謝堂終於反應過來,忍不住捧腹大笑。
朱信之惱了,拂袖先走一步。
“王爺,你等等我!”裴謝堂連忙喊他,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睛同高行止交匯:都辦好了?
高行止沒回答,綻開扇子優雅的扇了扇,末了,扇子指向了身後的高臺。
裴謝堂就什麼都明白了。
三人剛走不過兩步,就聽見身後一聲猙獰的脆響,有人抽了兵器向三人撲了過來——不,確切的說,是向最後面的高行止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