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園園嚇得雙.腿發軟,拼命的想往後縮去,無奈手腳痠軟,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團黑影子慢慢接近了門,從門裡探了進來。
“有鬼啊——救命——”
一聲聲高亢的尖叫聲從陳園園嘴.巴里發出來,幾乎昏倒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緊接著,便聽見一個柔.軟的女聲同樣發出一聲驚叫:“天啊,表小姐,你怎麼坐在糞堆裡?”
“啊——”
“有鬼——”
“哪裡有鬼,表小姐你不要嚇我!”
陳園園叫的慘,那女聲叫的也很慘,驚慌的喊叫聲頓時驚醒了夜空。
閣樓上,裴謝堂睜著雙眼,聽著這一聲聲的哭喊,勾起的嘴角越發的深了。籃子早已跑上了樓,笑著對她說:“小姐,表小姐掉進茅房裡了。”
“我平日裡累,睡得沉,你這做丫頭的還不趕緊去幫忙?”裴謝堂輕笑著推了推她:“你不是很討厭這個人嗎,現在就是看好戲的時候了,快去快去,要讓她覺得丟盡了顏面,就看你們這些丫頭舌燦蓮花的本事了。”
籃子嘻嘻笑著,給閣樓點了燭火,就小跑著下去了。
茅房邊,陳園園被霧兒扶著站了起來,站在茅房旁邊的一塊石頭上,臉色蒼白,一手穢物,尷尬的抖成了一團。
霧兒去提水給她沖洗,籃子一見到她,便驚叫:“表小姐,你怎麼弄成了這樣?這大半夜的,你去茅房倒騰這些骯髒的玩意做什麼?”
說著,用鼻子捂住了嘴.巴,皺著眉頭扇了扇。
她雖沒說一句嫌惡的話,但每一個動作都在向陳園園表明現在的她渾身都臭不可當!話裡更隱隱的意思,是陳園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一樣……
陳園園還沒緩過勁來,哆嗦著:“有,有鬼。”
“哪裡來的鬼,表小姐真會說笑話。”霧兒拎著水過來,聞言很是不解。
陳園園在兩個丫頭跟前丟了那麼大的臉,本就羞愧難當,見到霧兒,更是覺得渾身的血氣都湧上了頭頂,她抬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霧兒:“對,沒有鬼,是你,都是你故意嚇我的。你到底什麼居心,我,我非告到三小姐跟前不可!”
“表小姐,你不能冤枉好人!”霧兒委屈得眼淚都差點落了下來,將水桶放下,她扁著嘴.巴:“奴婢肚子疼起來上茅房,剛走到門口你就拼死拼活的尖叫,嚇得奴婢摔了個大跟頭,連腳都崴了。奴婢忍著疼給表小姐打水沖洗,表小姐卻一口咬定是奴婢害的,要真是奴婢故意嚇你的,奴婢還會這麼好心好意的給你送水來嗎?”
她說著,提起裙子下襬,露出紅紅的腳踝。
籃子倒抽了一口氣:“你這傷,真是摔得不清。”
說著,籃子又轉頭,頗為埋怨的看著她:“表小姐也真是的,無緣無故的,你怎麼跑茅房來了?弄了這一身,一會兒回去還怎麼睡?”
“是啊,小姐愛乾淨,要是見著表小姐這模樣……”霧兒捂住嘴.巴:“表小姐還是趕緊洗洗吧。”
陳園園欲哭無淚。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雖然手上只是一些泥巴,但茅廁裡的泥巴味道何其難聞,燻得她噁心欲吐,更別提衣服上了。
有心想罵霧兒幾句,但若讓更多人看見,這臉,她丟不起!
陳園園紅著眼圈,就著霧兒倒水先將手洗乾淨後,顧不得水冷,將一桶水順著自己的後背倒了下去,將屁.股上的汙漬都沖洗了一遍。如此一來,雖然味道還是難聞,但好歹沒有那些髒東西,總算好受了一些。
“表小姐這樣怕是不行,要病的。”籃子說著往偏房跑:“表小姐稍等,奴婢去取表小姐的衣服來,表小姐換過後再上樓去休息。”
陳園園見她殷勤的為自己張羅,點了點頭,又恨恨的瞪了霧兒一眼,先轉身去了偏房等著。陳園園走後,籃子笑著推了推霧兒,霧兒回了個鬼臉給她,蹦蹦跳跳的跑了,哪裡有什麼腳傷?
不多時,籃子給她尋了一身衣服,陳園園換了衣服後,心裡好過了很多。抬手聞了聞自己的手,又嗅了嗅衣服,不放心的問籃子:“你聞聞看,還有沒有味道?”
“表小姐要是不放心,奴婢去拿一些皂角過來。”籃子安慰。
她取了皂角過來,又拿了一些薰香,將陳園園的衣服和手都摸了,陳園園站著看她忙前忙後,先前對她沉睡不醒的那點怨念都消失了,只是很不放心的警告:“籃子,今天晚上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表姐?她白日裡那麼累,要是因為此事分了神,難免會更加辛苦。還有方才的那個丫頭,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要是你家小姐追究責罰,她肯定要受罰。”
最重要的是,謝成陰不知道,她就有辦法警告這些丫頭不要亂嚼舌根,她的丟臉事情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