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說朱信之的兵器庫裡有一把方天畫戟,是當世名匠燕南幾做的,今年年初才從淮陽送來,你可以去看看。”高行止立即給她出主意。
裴謝堂連忙問:“還有什麼好東西?”
“這是你用得著的兵器。不過,畫戟始終沉重,你隨身攜帶有些困難。聽說朱信之有不少私藏,其中有一炳短刀名叫紫夜,三寸長,機關巧妙又輕薄,綁在小臂上最合適,用來防身是最佳的選擇。”高行止在神兵利器上如數家珍,當即跟她說了:“除了紫夜,還有一個機關鐲子,叫滿月,是天機營的得意之作,小巧別緻,內藏毒針,最適合女子。”
“我要是三樣都拿了,會不會貪心一些?”裴謝堂眯起眼睛笑,心中已在琢磨明天如何開口。
高行止嘩地開啟摺扇:“你以為朱信之是我,能隨便讓你勒索?”
“怎麼就不能了?”裴謝堂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頰,作嬌羞狀:“人家如今可是淮安王爺的心頭寶兒……”
高行止的臉猛地一沉。
轉瞬即逝般,他很快就笑了:“你如是能從朱信之手中拿到紫夜和滿月,便來我這裡也拿個寶貝。”
“什麼寶貝?”裴謝堂來了興致。
高行止眼光很挑剔,連他都覺得是寶貝的,想來一定不差,她實在是很好奇。
高行止抬起扇子遮住眉眼:“等你拿到手就知道了。”
“賀滿袖呢?”裴謝堂便沒有細問,高行止素來一言九鼎,這人不輕易承諾什麼,但一開了口,就算心疼得滴血都會履行諾言,她不擔心他會騙人。
高行止指了指外面:“你方才進來沒看到人?”
“那個店小二?”裴謝堂呆了呆。
難怪方才店小二對她這麼熱情,又是端點心又是要泡茶,她還以為是自己受歡迎,原來是人換了,雖然還披著店小二那層皮,實則是自己的心頭愛將,不免迴護自己良多。
裴謝堂有點洩氣。
隨即,她又得意的笑了:“我家滿袖越來越厲害了,易容術簡直天下無雙!”
“別人厲害又不是你厲害,得意什麼?”高行止譏笑。
裴謝堂晃動著腦袋:“他們跟我如同一人,他們厲害,發現他們厲害的我更厲害,這你都不懂!”
正端著點心和茶水進來的賀滿袖正好聽見這話,腳步一頓,隨即眼中暖意炸開。如同一人……能被人如此信任、如此肯定,大概就是世人常說計程車為知己者死吧!他定定的瞧著她,滿眼都是能為她赴湯蹈火的執著堅定。
高行止抿唇一笑。
是啊,裴謝堂就是有這種能耐,能讓人心甘情願為她付出所有,她也值得。
賀滿袖坐下,將點心和茶水往裴謝堂身前推了推,便問道:“郡主,我不出京,我要留在京城裡幫你。”
他從朱信之那裡都聽說了裴謝堂要為自己申冤雪恥,如今正在同朱信之周旋,他們都不放心,黎尚稀離京前敦敦囑咐他,不管發生了什麼,務必要第一時間護主。但始終是先斬後奏,瞞著裴謝堂做好的安排,他還真怕裴謝堂是來攆他的。
裴謝堂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努力嚥了下去後,才說:“留下就留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別說其他人。不過,行事還是要小心。”
“我知道。”賀滿袖見她答應了,喜得連連點頭。
裴謝堂又道:“如今我穩定了下來,是時候召回鬼養閣的人馬。你馬上發出暗號,小心召集各個堂口的人。朱信之始終是朝廷裡的人,他的那些手段,探聽訊息還可以,要查一些陰險卑劣的事情,始終還欠缺火候。”說著又瞥了一眼高行止:“至於有些人的隱月樓,別看規模龐大,其實屁大的用都頂不了!”
因裴謝堂被處死,鬼養閣突然失去了主人,如今多少有點胡亂,都需要人去收拾爛攤子。謝成陰的身份不合適出面,由賀滿袖來做這事兒便不宜惹人懷疑。
“我隱月樓養的是刺客,又不負責探查。”高行止嘆氣。
讓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取人腦袋,他們眼睛都不眨;但讓他們裝瘋賣傻去查訊息,這不是難為人嗎?
比起裴謝堂建立的監察機構鬼養閣,在收集訊息上,他一向自愧不如。
被裴謝堂嘲諷幾句,他認!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裴謝堂便興沖沖的去了淮安王府。
然而,她沒能見到朱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