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謝堂折身:“他冤死我是一回事,但朱信之是一個識大體的人,這一點不容否認。”
“那他們怎麼辦?”高行止吃葷,冷靜一下好半天才開口:“難道就放任他們被朱信之關著嗎?”
“人是關在哪裡?”裴謝堂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是在淮安王府的話,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剩下的交給我來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美人計?”高行止嗤笑:“依我看,或許是真的有用。”
“嘖嘖,跟你這種不用腦子的人,果然是沒法溝通。這世上除了美人計,還有很多計謀可用。三十六計我學得比你嫻熟,用的也比你嫻熟。”裴謝堂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驚訝於手感好,又多捏了一把:“你管好你的商鋪就行了,別忘了那裡面也有我的錢,我可是入了股的。再過一段時間,我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你要用錢做什麼?”高行止奇怪了。
裴謝堂神神秘秘地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能有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軍需?現在用不到了吧?”高行止嗤笑,不過到了,最後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這兩人在錢的事情上一下分不清,他也懶得再跟裴謝堂計較。
認命一般的站起來,高行止最後警告裴謝堂:“我還是那句話。玩火者,必自焚。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阻止你復仇,如果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我怕我到最後會忍不住想阻止你。”
“我懂。”裴謝堂翹著二郎腿坐著,漫不經心地開口:“如果我真的有犯傻的一天,你就用鞭子抽死我好了。”
“你這個犟脾氣!”高行止拿她沒有辦法,搖搖頭,終於沒有再說。
這一天很是熱鬧。
朱信之走了,高行止來。高行止走了,滿江庭裡又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一個很陌生的男人,身穿勁裝,站在屋頂上冷冰冰的看著她,沒什麼表情的樣子,讓裴謝堂渾身一震。這種氣息她很熟悉,在西北無數次的有過交鋒,那是屬於戰鷹才有的銳利,也是屬於山野間的餓狼才有的狠辣。
沒等她發問,餓狼已經撲了下來,瞬息出手,裴謝堂憑著直覺躲避,脖子險些落在他的手裡。
男人吃了一驚,停了停,又接著出手。
這一次他的目標很明確。
裴謝堂一邊躲閃,一邊在腦子裡不停的搜尋起來,西北那邊難道又出了變局?應該不至於啊,紀迎初為人穩重,她是很信得過的。仔細看去,眼前這個人的眉眼的確不像是東陸人。高鼻深目,這是北魏人?
曾經跟北魏的人交手過無數次,對於這個國家的人,裴謝堂心中有底。
這人的武功路數很是剛硬,不像是江湖流派中的那些詭譎手段,倒像是行走在沙場上慣用的手法。他沒有拿兵器,裴謝堂沉下眼眸,這人一定是個沙場武將,且他的武器是不利於帶在身上的那種。如同他一般的武功,在北魏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使用的是長、重兵器,又小有名氣的人,他是誰?
腦袋裡飛快的思索著,裴謝堂下手卻不敢留情,不斷的躲避這人狠辣的抓捕。
這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奔著她來的,但她如今是一個弱女子,為何要突然對自己下如此重手?
她想不明白,更不敢大意,從滿江庭打著打著就打出了自己的院子。
好在這段時間調養得不錯,不然,眼下就吃了大虧!
到了外圍的街道上,她不怕了,每過一段時間,這個地方就會有軍隊巡查,這些北魏人冒險而來,斷不會願意被捉住,只要拖住這個時間,她就能擺脫!
眼前的這人彷彿也知道她的打算,暗夜之中,耳邊響起一聲清冷的笑意:“有些小聰明,難怪是淮安王看上的女人!”
是衝著朱信之來的?
裴謝堂一愣,反而覺得他的聲音很是熟悉,肯定是在哪裡聽過。這張臉沒見過,這人一定是易了容!
到底是誰?
北魏裡有勇有謀敢擅闖東陸帝都的人可真的不多!
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刀光劍影中,猛地想起了一張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