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更想不明白了,她親媽可是個唯利是圖的主。親爹張廣福更是那個德行,說是把張翠軍捧在心尖尖上。可出了事兒,還不是一個躲到了孃家一個裝病。
現在忽然間說同意了兩個人的婚事,還一分彩禮不要。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難道是想要小軍去當兵?”張翠蓮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張翠軍根本就不是那個材料。
謝軍想到了別的地方,他覺得可能邵華覺得顧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平凡。
“張翠軍出事兒之後,付鑫那麼有錢不也沒有辦好事兒麼。顧致城人沒回來,就靠著幾個電話就把你小弟給放出來了。可能因為這個吧!”謝軍想了想,也就這個原因了。
張翠蓮氣結:“那是顧致城幾個電話的事兒麼?那是付鑫跑了多少地方,查出來實名舉報的人是誰。又託人問清楚了,人家舉報的時候說的是砂場是個黑窩賭場。然後找到的證據,說是那個實名舉報的老王還不上貨錢想出來的損招。然後顧致城才找他的戰友,讓他幫著我們把這些材料送過去查清楚的。不是一個兩個電話就放了人出來,我們又不是市長!”
董麗華見張翠蓮急的臉蛋都紅了,連忙哄她:“那確實是,我們也知道,都知道。顧致城不是那種不明是非黑白的人,他明白著呢。”
張翠蓮氣的眼淚都要出來:“這要是有心人往上一告,好像顧致城幹了啥犯法的事兒似的。他一個大頭兵,能有什麼權利啊!”
現在這個年代貪汙受賄的事兒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萬一有人說顧致城怎麼怎麼地了,那還得了。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張廣福這邊還是顧家那邊的親戚都沒幾個有骨氣的。萬一聽說了什麼不切實際的話,跟牛皮糖似的貼過來可怎麼辦?
謝軍搖搖頭,看來張翠蓮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這個閨女好容易才回到身邊。還沒怎麼享受在家當閨女的好日子,就要趕著出嫁給人當媳婦兒去了。
董麗華二人卻沒有注意到謝軍的異樣,商量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個好辦法。最終張翠蓮很無力又無奈的說,這種事兒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是安榮最後反悔了,那邊還有顧致城來處理。
至於邵華這邊,她連大吵大鬧的心情都沒有。只能想個法子,讓她們消停兩年。
“翠蓮睡下了?”夜深人靜,謝軍對披著棉襖鎖了後門進來的妻子問道。
董麗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我剛才去敲門讓她早點睡覺。她才把燈關了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脫棉褲,看著手裡那花了二斤棉花做的超厚大棉褲。董麗華的心裡頭就說不出來的高興,這是張翠蓮學做的第一個棉褲。
謝軍皺著眉頭嗤笑:“行啦,別在那看你的破棉褲了。有什麼可稀罕的,我也有!”
今年剛一入冬,張翠蓮就給謝軍做了一個棉褲。而且還給他用羊皮做了一對護膝,即便是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裡也不覺得冷的慌。
董麗華將大棉褲疊好,轉過身掀起被子躺下。睜著眼睛毫無睡意的說道:“我這不是心疼麼,你說現在這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誰有這麼好的手藝。咱們家翠蓮幹啥像啥,要啥有啥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關了燈,漆黑的臥室裡只有謝軍嘴邊的煙閃著微弱的光。他的嘴巴使勁的吧嗒了兩口,才將伸出胳膊繞過炕沿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翻了個身,將被子蓋在身上久久不語。董麗華等不到回應,有些著急的催促:“你倒是說話啊!”
謝軍甕聲甕氣:“我說什麼?我有什麼好說的?她自己願意的,誰能管得了!”
見丈夫把一切都歸結在女兒的身上,董麗華又氣又惱更替孩子委屈。忍不住伸出腳朝著丈夫的方向狠狠地踹了一腳:“那能怨她麼?這事兒都是張廣福跟邵華兩口子的錯。”
謝軍冷哼:“當初上不了學的時候她跑過來,就應該跟那頭一刀兩斷。那次不行,就衝著他們兩口子去老顧家鬧騰也該跟她們一刀兩斷。你瞅瞅,這些事兒不都是她優柔寡斷的結果?不怨她自己怨誰?那句話怎麼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董麗華氣的渾身直哆嗦,本來指望著謝軍能給孩子出頭。再不濟還能想個穩妥又周全的辦法,起碼讓張翠蓮體體面面的嫁過去。將來婆媳對上,也不至於太丟人。
現在這個死老頭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