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水佩道一聲“是”,她知道,戴虎雖然是個粗人,但生活經驗豐富,遇到這種事情,聽他的一準兒沒錯。又聽他將洞頂縫隙的事情叮囑多次,阮水佩自然重視起來,心裡尋思著下午便和端木康回這條道里修補一番,當下連聲答應。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出冰泉洞。
端木康掌勺,阮、戴二人打下手,半個時辰,便準備好了所有的飯菜,分裝在籃子裡,朝著五仙洞的方向走去。
洞裡幾人正在閒聊,遠遠的便聽見爺爺黃裳道:“想不到我大宋竟又如此良將,要是老夫也年輕個二十歲,一定和你們一起去投奔這個岳飛!”
洞內人仍是談話,見三人提著飯菜進來,自是起身騰出個地兒。
飯菜整齊的擺放在石桌上,黃裳對端木康道:“阿康,你再去取幾壇酒來。”端木康依言出去,阮水佩招呼眾人坐下。
不時,端木康抱著兩大壇酒回到洞裡,黃裳吩咐他給雞峰寨好漢敬酒。端木康將酒倒在碗裡,恭恭敬敬的奉上,依次是雞峰寨主沐劍楓,楊玉忠,戴虎。待到曾扮楊逸軒的沐懷谷身邊時,發現沐懷谷正偷偷的盯著阮水佩看,端木康心裡暗罵他無恥,但礙於眾人面子,口上自不能說,當即,向前一步,擋在他和阮水佩之間,將酒奉上,朗聲道:“小哥,請了!”
沐懷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謝過,端過酒碗,不免有幾分尷尬。這一切,沐劍楓自然看見了,此際,他比自己兒子沐懷谷更為尷尬。
阮水佩甚是機靈,這一切她早看在眼裡,只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有意岔開話題,當下轉頭笑著問爺爺黃裳,道:“爺爺,剛剛我們進剛進來的時候,你們在聊些什麼,那般高興?”
黃裳自然明白阮水佩心思,捋捋鬍鬚,笑這說道:“我們在聊岳飛。”
阮水佩搖搖頭,繼續問道:“岳飛是何人?怎麼從沒聽爺爺說起過。”
沐劍楓似乎也看出二人用意,解釋道:“姑娘很少下山,自然沒聽說過岳飛這個名號。”他放下手中酒杯,繼續道:“這個人是我大宋良將,當世英豪,近年來他帶領著他的岳家軍大破金兀朮,收復山河,誓意直搗黃龍迎回二帝。”說罷,又說岳飛抗金的很多事情。
宋、金兩國局勢,阮水佩倒是常聽爺爺黃裳說起過,但還是耐心的聽了下去,連連點頭,端木康也是聽得義憤填膺。
飯罷,阮水佩收拾石桌上的碗碟去洗,其餘人跟隨黃裳去山間閒遊,雞峰寨寨主沐劍楓和端木康走在最後面。沐劍楓向端木康輕聲道:“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清嗎?”
端木康有些疑惑,心道:“他為甚麼問起我小時候的事情!難道他以前曾見過我?”當下,又將自己的疑惑推翻掉,心道:“指不定是阮妹曾說給他聽過。”抬頭仔細端詳一番,從沐劍楓的眼睛中,端木康好似看到了甚麼!那溫柔的眼睛,那滿是愛憐的臉,竟然似曾相識!一個念頭從端木康的心中掠過,心道:“難道他就是我生父!”
沐劍楓又道:“你的事情,阮姑娘已和我說了,怎麼樣,體內的毒氣還沒完全清除?”端木康道一聲“是”。
接著,二人又是閒聊一番,當聊起幾年前的那個冬天幾人激戰張洪山的那個風雪夜晚時,端木康發覺沐劍楓的臉色有些變化,特別是當端木康說起養母凌芳蕤的事情時,沐劍楓總會表情生變,那種變化,總給端木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他也不好立即相問。
幾人繞著五仙山足足轉了大半圈。忽然,“砰”一聲,眾人駐足,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漸漸的,看得更清了,只見一火球緩緩的升向半空,然後迅速炸開,聲音和先前聽到的一模一樣。接著,又是第三聲。
聽到這種聲音,雞峰寨四人的臉色均有所變化,戴虎叫出聲來,道:“不妙!有敵人襲擊山寨!”他的聲音,幾人都聽到了,但並未搭話,眼睛齊刷刷的望向沐劍楓。
沐劍楓臉色沉凝,上前一步,向黃裳抱拳說道:“晚輩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說罷,轉身便走。
端木康疾步上前,攔在沐劍楓前面,道:“沐幫主留步!”又道:“方才聽戴叔叔話語,顯然是雞峰寨發生變故,我願助寨主一臂之力,與你一共迎敵,如何?”端木康又轉身看看爺爺黃裳,眼神期許爺爺能答應自己一同前去。黃裳不語。
沐劍楓看看端木康,又看看黃裳,當即拍拍端木康肩膀,笑著道:“我們幾個人應付得了的,你還是在山上好好習武,我們有緣再見。”接著,沐劍楓從懷裡拿出一本書,道:“你我一見如故,這本劍譜算是我送與你的臨別禮物,你好生練習,將來行走江湖,興許能用得上。”又道:“劍譜上對各個招式的解釋,甚是晦澀難懂,我參悟了大半輩子,也只懂得半數而已!你還年輕,多加練習,興許能參透劍譜精要所在!”說罷,將劍譜放在端木康手上,便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並未回頭。戴虎走在最後面,經過端木康身旁時,也是輕輕的拍兩下端木康肩頭,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