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魚龍混雜燈光曖昧環境吵鬧的地方,是屢試不爽的交換地點。
不止是訊息,還可以是藥|物,肉|體,一個人的生命。
藏汙納垢的地方,只要有骯髒的金錢,你能滿足你所有扭曲噁心的欲|望。
蔣承澤走進不規則形狀的大門,警惕的掃視一週後,拉開了吧檯前的椅子。
整個酒吧的裝修風格抽象陰沉,牆面上是凹凸不平的幾何形狀,黑與灰,白與紅,天藍的底色上是橘紅的汙點,向日葵油畫壓著血花四濺的背景牆。
激烈的撞色,詭譎的影象,各種元素的混入,給人一種空間時間都扭曲了的錯覺。
吧檯內的調酒師穿著黑色的襯衫,低頭詢問。
蔣承澤看著他畫著小丑妝容的臉,“DryMartini,please.”
幹馬丁尼,有名的烈酒。
澄明的酒液,被冰球滾過的玻璃杯上敷著一層白霧。
這是適合一飲而盡的烈酒,辛辣在唇間炸開,接著苦澀一點點鋪陳,累積,推送;咬開杯沿新鮮的青橄欖,酸澀沖鼻,上頭,暈暈乎乎,再接著不知今夕何夕地讓回甘融化舌尖。
蔣承澤不喜歡這種酒,激烈而轉瞬即逝,像是一錯眼望見的海市蜃樓,再扭頭看去,就消失不見了。
他禮貌的道謝,遞給調酒師一根菸,起身離開了酒吧。
在他的身後,小丑緩緩點燃了煙,慢條斯理的享受完,將被尼古丁染黃的菸嘴按滅在了菸灰缸。
一邊的清潔人員拿起菸灰缸,在大型垃圾清潔袋上做了個傾倒的動作。
沒人看到他飛快的伸出手指,將菸嘴捏進了掌心。
這個時代,雖沒有達到監控無處不在,系統控制人類的地步,但資訊科技已經得到了非常快速的發展,反倒是紙條信件口口相傳成了如今最保險的方式。
大概五分鐘後,清潔人員會在酒吧地道里撕開菸嘴,棉絮中裹著一張細小的紙棒,用溫水泡開,裡面用特殊防水材料寫著蔣承澤知道的一切。
大概七分鐘後,賽曼會暴跳如雷地砸壞他新換的滑鼠,然後再下一道毫無人性的命令,讓蔣承澤乖乖的赴死。
會是什麼呢?蔣承澤想。
毀了言景兩家的合作?幫他搞來言式的弱點?還是繼續儘快攬權?
真要命。
蔣承澤望著亮起的天光,走進了言家大門。
言式正端坐在餐桌上,手裡端著碗清淡的粥。
忍不住皺眉,蔣承澤暗忖,他不是早餐只喝黑咖啡麼?
廚房裡晃出個人影,短髮,長靴,一身非主流暗黑系。
蔣承澤,“……你怎麼來了?”
言悅不爽地把手裡的盤子重放在桌上,“我怎麼來了,這我家你家?”
言式雲淡風輕地警告,“言悅。”
言悅聞言更氣,“哥,你居然向著他?”
言式放下碗,扭頭看了蔣承澤一眼,“去哪了?”
蔣承澤衝著臉色發青的言悅得意洋洋地眨了下右眼,在言式椅子旁半蹲,輕佻地笑,“借酒澆愁。”
言式轉頭端起碗,“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