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臣們都是滿頭霧水的樣子,甚至連畢書、百里賢也是似懂非懂,項莊便知道這事應該去跟秦寡婦還有唐通他們去商量,當下又說道:“算了,此事先不說,再說漢國與月氏起齷齪之事,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想法!”
項他道:“臣以為這是拉攏月氏人牽制漢國的好機會。”
武涉道:“可問題是,如果月氏人得到了我們大楚的支援後,會不會一舉佔據大漠,成為另一個匈奴!真要是出現這種局面,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對於這個問題,百里賢和畢書也有些舉棋不定,從對付漢國的立場考慮,拉攏月氏人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從整個華夏族的立場考慮,卻又應該配合漢國打壓月氏人,否則,月氏人若是趁著匈奴衰弱的機會強大了起來,遲早也是個禍害。
項莊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讓龐鈺先派人跟月氏人接觸一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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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前往薊縣的馳道上,一輛四駕馬車正在飛馳。
在馬車的左右還跟隨著二十餘健騎,顯然,這馬車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事實上,這馬車的主人不是別人,就是項莊的情婦、巴東秦家的家主秦寡婦,秦寡婦十天前剛離開洛陽,在邯鄲稍作逗留之後便直奔薊縣而來,她將途徑薊縣前往遼東,跟遼東守將蒙殛具體商談往趙國販賣換糧事宜。
車駕剛過沙丘平臺,一騎快馬忽然從邯鄲方向如飛而來。還隔著老遠,馬背上的騎士便揮手高喊道:“秦夫人且留步,且留步……”
秦夫人是楚國有名的紅頂商人,但是行走各國時卻會用別的身份,而來者卻一下喊破了秦夫人的身份,顯然不是一般的人,護衛馬車的二十餘健騎霎時間警覺起來。一個個都把手探向了馬背上的行囊,那裡裝著小巧的連弩。
那一騎迅速接近,馬車也徐徐地停在了道左。
十餘騎健騎迅速圍將上來。將那騎士團團圍了起來,那騎士卻是神情鎮定,只是向著車廂揖了一揖。朗聲道:“秦夫人,在下石季,乃玄衣衛邯鄲左司馬,奉統領之命前來給夫人送信。”說罷,便從懷裡摸出了一封火漆書信。
原來是玄衣衛的人,十餘健騎神情微松,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馬車的車簾掀起一角,遂即一名相貌秀麗的丫環從中探出螓首,便有健騎從那騎士手中接過書信遞給了丫環,丫環接過書信縮回車廂。車簾便也重新落下,那騎士向著馬車再揖了一揖,遂即勒馬轉身、向著邯鄲方向飛馳而去。
馬車車廂裡,秦寡婦正神情慵懶地斜靠在錦墊上,問道:“眉兒。什麼事呀!”
那丫環雙手捧著密信交給了秦寡婦,說道:“是玄衣衛邯鄲分部派人送來的信。”
秦寡婦拆開密信匆匆看完,美目裡霎時綻起了一絲異樣的亮色,這封信的確是玄衣衛邯鄲分部派人送來的無疑,只是信中所說的內容卻讓秦寡婦有些意外,遂即吩咐那丫環道:“眉兒。讓河伯掉頭,我們回邯鄲。”
“回邯鄲!”眉兒愕然道“夫人,我們不去遼東了!”
“不去了。”秦寡婦美目放光,搖頭說道“在關中、邯鄲還有安邑有幾樁大買賣等著咱們去做,遼東這苦寒之地卻是不必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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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的鹽鐵官營已經在關中強行推開。
當然,白墨並沒有將關中的鹽商、鐵商一棍子打死,而是給他們留了一段緩衝時間,在第一階段,白墨只將鹽場、冶鐵坊等源頭產業收歸國有,並設官專營,產業中游的販運、深加工以及零售等業務暫時還允許私人經營。
但是白墨已經給出了兩年的最後期限。
兩年之後,鹽鐵的產運銷都將實現徹底的專營。
關中從事鹽鐵生意的商家現在自然是牢騷滿腹,自古以來,鹽鐵兩大行業就是利潤最為豐厚的產業,戰國時期兩大傳奇鉅商之一的猗頓就是依靠鹽業積攢了鉅額財富,其財富甚至不輸給當時的中原霸主——大魏王五百多年前,管仲就曾給齊桓公算過一筆帳,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上千萬人口的大國所繳納的人頭算賦,還不及鹽鐵官營所得的一半利,由此可見鹽鐵行業的利潤有多豐厚,現在這兩大行業全被官府所壟斷,關中商賈能沒怨言!
這其中,意見最大的就是司馬家族以及呂家。
司馬家族興起於幾百年前,到了司馬錯這代,更是躋身關中頂級世家的行列,後來又逐漸涉足鹽業,積累了鉅額財富,司馬家族的當代家主司馬仲,是司馬錯的五世孫,司馬仲還有個胞弟司馬季,是個經商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