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平點了點頭,說道:“父親,遷都之舉可以說是把整個江東所有的世家豪族都給得罪了,兒有可靠訊息,令尹項他、太尉項佗也反對遷都,所以兒子想,這次父親你若是能夠站出來登高一呼,兒以為大事可期。”
“大事可期?就憑剛才來的那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叔孫貫冷然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項他、項佗以及勳戚貴胄或者反對遷都,卻絕對不會為了反對遷都就跟項莊鬧翻,以項莊的心性,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他又豈會輕率行事?”
叔孫平道:“那就任由他胡作非為不成?若遷往洛陽,楚國還是楚國嗎?”
“當然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叔孫貫冷然笑笑,從案上拿起一封密信遞給叔孫平,說道,“平兒,你先看看這個。”
叔孫平匆匆看完,訝然道:“父親,這是宮裡……”
“我兒慎言。”叔孫貫制手製止叔孫平往下說,然後說道,“小子,你自詡才學出眾,可在為父看來,你的見識手段卻還及不上一個婦人,好好學著點吧。”
叔孫平捧著密信,將信將疑地道:“父親,這跟遷都根本是兩碼事,能行嗎?”
“所以才說你的見識還及不上一個婦人。”叔孫貫伸出手指戮著叔孫平腦門,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這兩年事看似不相干,其實就是一碼事。”頓了頓,叔孫貫又嘆息道,“回去好好想想吧,要想阻止遷都,這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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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恰逢月初大朝,當項莊穿戴上冠冕朝服登上大殿時,京中大大小小一百多個官員早就已經站班等候多時了。
君臣之間敘了禮數,項莊便衝項他使了個眼色。
項他雖然滿心不願,卻還是硬著頭皮站出來奏道:“大王,臣有本奏。”
項莊一肅手,項他便接著說道:“大王,秭陵雖然市集繁華、物產豐饒,堪為萬世之基業,奈何偏安一隅,而今我大楚雄有十七郡,幅員更遙遙幾千裡,以秭陵為國都實有諸多不便,為長治久安計,臣奏請遷都洛陽。”
項莊不動聲色,環顧群臣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百里賢當即第一個出班附議,遂即桓楚、季布、周殷、鍾離昧、虞子期等勳戚也紛紛出班附議,項佗心下苦澀,也只好出班附議,其餘官員見狀,知道大勢已經不可逆轉,當下也紛紛出班附議,百十來個官員,竟沒一個反對。
項莊佯裝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大家同聲一詞,遷就遷吧。”
眾臣這才紛紛歸位,遂即內史叔孫平又出班奏道:“大王,臣也有本奏。”
項莊不以為意,淡然道:“所奏何事?”
叔孫平道:“遷都洛陽,臣以為令尹說的完全在理,這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也可以說是大勢所趨,不過江東終究是我大楚龍興之地,而且江東魚米豐饒、工商興盛,乃我大楚稅賦錢糧之根本,所以臣奏請留下一位世子鎮守。”
兩班官員中立刻有人詰問道:“世子以何名份鎮守江東?”
叔孫平不慌不忙,朗聲答道:“可封世子為吳王或者丹陽王。”說此一頓,叔孫平又接著說道,“正好世子項治已然成年,聽聞大王欲譴其為黔中郡尉,臣以為大不妥,以世子之尊又豈能委為一郡之尉?臣以為世子項治可為江東留守。”
殿上群臣面面相覷,叔孫平這是唱的哪一齣?大王不是說了不封王麼,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奏請世子項治為江東留守,還封王?遂即有念頭轉得快的大臣紛紛轉頭向丹墀上望去,卻看不出項莊的神情有何變化。
便有大臣當場琢磨起來:莫非這也是大王授意的?仔細想想,似乎也不無可能,大王說不封王,看來只是不封異姓王而已,世子項治既是大王嫡出,又過繼給了先王為嗣,身份可謂貴不可言,封王倒也是理所當然。
很快,便有自認“機警”的大臣紛紛出列,表示附議。
看到有人附議,腦子轉得稍慢些的大臣也回過味來了,不片刻,滿大殿的文官武將就全都站到了丹墀之下,奏請項莊冊封項治為王,並留守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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