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皮的公開身份是來自淮南的富商,專事經營絲綢、棉布生意,暗地裡也會夾帶經營鹽、糧等生意,在邯鄲城內擁有四處鋪面,在城外還有兩處莊園。
剛穿過中門,青皮便看到趙午早已經候在了書房門外,當下趕緊拱手作揖道:“哎呀,上將軍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趙午微笑道:“青公乃是貴客,理當如此。”
兩人寒喧罷,趙午便將青皮迎入了書房內。
兩人分賓主落座,趙午便直接屏退了侍立左右以及門外的護院家奴。
青皮便從懷裡取出一封密信遞給趙午道:“上將軍,這是秭陵剛剛發來的密信。”
趙午趕緊跪坐起身,然後以雙手從青皮手中接過了密信,匆匆看完密信,趙午眉宇間霎時露出了狂喜之色,原來趙午早就暗中跟楚國搭上了線,楚王已在信中許諾,只要趙午調動趙軍配合烏木崖擊殺漢相白墨,便封他為常山王。
當著青皮的面將密信燒了,趙午然後才說道:“青公,事情怕是不好辦,今日廷議,白宣那廝竟然處處與老夫唱反調,貫高、張景這兩個傢伙又耍滑頭,趙王也就沒有同意對白墨下殺手,所以,行刺之事恐怕還得另想辦法。”
“白宣竟如此囂張?”青皮聞言霎時蹙緊了眉頭。
青皮很清楚,白墨身為漢國丞相,此次出使趙國必然會有精兵猛將隨行保護,單憑烏木崖的人,要想刺殺於他可謂難如登天,所以青皮才想到了收買趙午,然後調動趙國大軍去伏擊白墨,不過現在看來事情並不順利。
趙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幾個月前,老夫未奉趙王詔令及時從臨淄退兵,就已惹來趙王不快了,貫高這老匹夫更與老夫有積怨,現在連張景的態度都變得曖昧莫名,所以白宣才敢肆無忌憚地挑戰老夫權威。”
青皮目露兇光,沉聲道:“那便除掉白宣!”
趙午聞言大喜,慨然道:“若能除掉白宣,貫高、張景實不足慮,老夫就能將趙王玩弄於股掌之間。”說此一頓,趙午又不無擔心地道,“不過白宣武藝高強,出入又有十八驍將寸步不離左右,要想除掉他只怕也難。”
“刺殺白宣總不會比刺殺白墨更難吧?”青皮獰聲道,“上將軍,我們已經是別無選擇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白墨活著進入趙國!否則在下無法向楚王交待,上將軍你只怕也當不成常山王了,趙家的復興也就無從談起了。”
趙姓是故趙王族,趙午也是王族遠支,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恢復故趙。
此次之所以選擇與楚國合作,趙午就是想借助楚國的力量來實現自己的夢想,當下對青皮說道:“青公放心,老夫定當全力配合!”
“好。”青皮道,“事急,今晚便動手。”
“今晚便動手?”趙午道,“會不會太倉促了?”
青皮道:“此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上將軍這便召集人手罷。”
“也罷。”趙午拍案起身,又抬頭喝道:“趙仲何在?!”
一道健碩的身影應聲出現,昂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趙午上前拍了拍趙仲的肩膀,問道:“趙仲,老夫待你如何?”
“主公待小人恩重如山!”趙仲肅然道,“為了主公事,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小人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趙午道,“常言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晚就看你的了!”
“主公放心。”趙仲衝趙午揖了一揖,又扭頭大喝道,“趙家死士何在?”
趙府後院霎時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到片刻功夫,五十餘名趙家死士便已經聚集到了院子裡,幽暗的夜空下,只見一個個全都健壯猶如牛犢,形容冷肅似鐵,趙午不無得意地向青皮道:“青公,我趙家死士如何?”
青皮的目光從五十死士腰畔的長劍上掠過,蹙眉道:“裝備太差,就憑這點人手、這樣的裝備,要想攻破白府可謂痴人說夢,這樣吧,在下這便回去讓人送五十具手弩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