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中,項莊一邊催馬前行,一邊扭頭問百里賢道:“子良,大軍進入齊地也已經有好幾天了,算算時間,韓信差不多也該得到軍報了,你說,他會不會從邯鄲撤兵?”
百里賢搖著羽扇,答道:“回師自救是肯定的,要不然,等他攻陷邯鄲再回師時,整個齊地只怕早變成一片荒原了,韓信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不過臣也有些擔心,韓信會在真正退兵之前耍花招,一個不好趙國反而要吃大虧!”
“你是說……”項莊凜然道,“韓信會耍欲擒故縱的花招?”
“十有**如此。”百里賢篤定地道,“假如趙軍不察,以為齊軍真的已經退兵,齊軍再來一個掉頭急襲,搞不好邯鄲就會轉瞬失守。”
項莊的臉色霎時便沉了下來,他越想越覺得百里賢的擔心很有道理,趙軍一個大意,還真可能中了韓信欲擒故縱的詭計,邯鄲城真要是失守了,那麼趙國也就滅亡了,這樣一來楚軍的這次遠征也就毫無意義了!
不行,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情形發生!
當下項莊回頭大喝道:“老屈?屈不才!”
但凡項莊出征,烏木崖大統領屈不才那是必須隨行的,項莊話音方落,屈不才便已經打馬來到項莊跟前,又於馬背上拱手見禮道:“我王有何吩咐?”
項莊沉聲道:“你不是帶了幾隻回巢邯鄲的信鴿嗎?即刻向邯鄲飛鴿傳書,讓你的人設法通知趙王張敖,就說寡人大軍已經攻入齊地,韓信不日就將退兵,但是,讓他千萬不要疏忽大意,以免中了韓信欲擒故縱的詭計!”
“喏!”屈不才揖了一揖,領命去了。
項莊舒了口氣,說道:“張敖可千萬別大意才好。”
百里賢放下羽扇,道:“大王放心,張敖帳下也不是沒有能人,別人不說,那個白宣卻也是個厲害人物,若能有烏木崖的示警,應該不會再中韓信的詭計了。”
項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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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趙王宮。
趙王張敖正與貫高、張景、趙午、白宣等文武重臣彈冠相慶,韓信終於退兵了,邯鄲之圍終於是解了,壓在他們君臣心頭上的那塊巨石也終於是搬開了,此時此刻,趙國君臣的心裡當真是充滿了狂喜之情,趙國無憂矣。
趙國上將軍趙午更是興奮得滿臉通紅。
齊軍猛攻邯鄲五日不下,只得黯然退兵,這份赫赫戰績已經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趙午的腦袋上,想到自己能讓聲名顯赫的韓信無功而返,趙午便激動得老**怒漲,若不是顧忌趙王的權威,他真想把邊上那幾個女官摁倒在地,肆意韃伐。
貫高、張景也是慶幸不已,趙國這次能夠逢凶化吉,真可謂是邀天之幸。
只有白宣濃眉深蹙,心頭隱隱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齊軍圍城才只五天,竟然就草草退兵了?這完全不是韓信的風格,正所謂事出反常必為妖,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呢?是欲擒故縱的詭計,還是齊國國內發生了什麼大事?
白宣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派去抓捕齊軍斥候的親衛騎兵便有了訊息,他的親衛騎兵足足捉了十幾撥齊軍斥候,在以各種手段虐殺了幾十名齊軍斥候後,終於撬開了其中一個齊軍斥候的嘴巴,齊國國內果然發生大事了!
楚軍,竟然是楚軍,十萬楚國騎兵已經攻入了齊國!
白宣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看來齊軍退兵是真的了,十萬楚國騎兵攻入齊國,並且在齊地大肆燒殺擄掠,也難怪韓信要匆匆回師了,他若再不回師,既便臨淄不會失守,整個齊地只怕也要被楚軍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白宣把這訊息一說,趙王張敖以及貫高、張景、趙午等大臣更是寬心大放。
張敖高興之餘,當即吩咐亞相張景道:“亞相,即刻召集公卿大夫,今兒晚上寡人要在王宮大殿大擺筵席,犒賞文武百官,哈哈哈……”
“喏!”張景揖了一揖,轉身屁顛屁顛地去了。
張敖又對上將軍趙午道:“上將軍,馬上派人從府庫支取錢糧,再多備些牛羊酒肉,待王宮筵罷,寡人還要親往大營犒賞五軍,與將士們同賀!”
“喏!”趙午啪地拱手,又轟然應喏,然後也轉身揚長去了。
“哈哈,諸位愛卿,寡人先失陪了。”目送張景、趙午的身影遠去,張敖兀自無法壓抑心中的喜悅之情,當下向貫高、白宣等人告辭,直奔後宮去了,張敖腦子裡已經浮起了劉元那白花花的身子,後宮佳麗上百,張敖卻只戀劉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