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的最前沿,左右兩側的兩軍將士仍在殊死博殺,每一個呼息轉瞬之間,都有數十上百的將士戰死沙場,可是最中間的戰場上,兩軍將士卻陷入了短暫的對峙,無論是高初還是劉寇,都已經發現,短時間內怕是很難打垮對手了。
高初的指揮風格跟項羽、項莊是一脈相承的,大戰之時,全都身先士卒,衝殺在全軍的最前面,這樣的做法可以極大地激勵全軍計程車氣,往往可以以弱勝強、以寡破眾,但是,這對於主將武藝的要求也是極高的,並不是誰都能效仿的。
若換成別人領軍,哪怕是彭越自己領軍,在高初和八百親兵的猛攻下,只怕也已經敗退不支了,可是,這次,高初卻遇到了真正的對手,劉寇不僅武藝與他不相伯仲,打仗的風格也是相差無幾,崇尚的也是身先士卒,摧敵鋒於正銳!
深深地吸了一口滿是血腥的空氣,高初橫刀胸前,沉聲道:“劉寇,十合之內本將軍必取你狗命!”
“哈,好個狂妄的高初小兒,別說十合,便是五十合五百合,本將軍又何懼於你?”劉寇怒極反笑,說話間以雙戟互擊,裸露的胳膊上更是露出了塊塊虯結的肌肉,再輔以鐵塔般的身形,瞬間流露出了野獸般的洪荒狂暴氣息。
“劉寇,死吧!”
“吃老子一戟!”
短暫的對峙過後,高初、劉寇幾乎是同時前撲,就像是兩頭暴怒的獅子,張開了血盤大嘴、並且亮出了鋒利的爪子,狂暴地廝殺在了一起,劉衝掩在劉寇身後,幾次試圖從側翼偷襲高初,卻都被破軍和身後的親兵擋了下來。
梁軍雖然攻勢如潮,楚軍卻是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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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里外,梁軍本陣。
彭越一掌恨恨地拍在護欄上,怒道:“劉寇這個蠢貨,他在幹什麼?”
中軍校尉彭明一向不服劉寇,當下冷笑道:“上將軍看來是真的老了,三萬精銳,猛攻了將近兩個時辰,竟然還打不垮幾萬烏合之眾?!”
護軍校尉申屠嘉心有不憤,大聲反駁道:“沒見那面繡著猛虎的大纛麼,那可是楚國的虎賁營,這可不是什麼烏合之眾,而是真正的楚軍精銳!”
“狗屁精銳!”彭明不屑地道,“扯幾面猛虎旗就成精銳了?”
“那是楚軍虎賁營的大纛!”申屠嘉道,“可不是什麼軍隊都能打的。”
“申屠,你屢屢長大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究竟是何居心?”彭明大怒。
“末將只是陳述事實。”申屠嘉冷然回應,又向彭越道,“大王明鑑,並不是上將軍的攻擊不夠犀利,實在是楚軍的防禦太守堅固!”
“申屠,你還敢胡說八道?”彭越勃然大怒。
“夠了!”彭越大怒,又狠狠地瞪了彭明一眼,彭明這才不吭聲了。
彭越又道:“楚軍虎賁營的戰鬥力也算不弱了,可項莊並不在這裡,劉寇這麼長時間還打不垮他們,卻是丟盡了咱們梁軍的臉面!”說此一頓,彭越又環顧左右,厲聲喝道,“大纛傳令,各軍齊出,一舉打垮楚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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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本陣。
高初身先士卒去了,坐鎮中軍的重擔卻落在了參軍徐姜身上,但是徐姜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最輝煌的事蹟也不過是十年前參加國考得了個頭甲第十七名,這十年來雖說也跟著高初打了不少仗,可那都是小仗,哪能跟今天比?
這會兒,徐姜早已經是滿頭大汗、兩股戰戰了。
反倒是守在徐姜身邊的青皮顯得鎮定自若,見梁軍大纛向前、各軍齊出,當下扭頭對徐姜說道:“徐參軍,梁軍要拼命了!”
徐姜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輕輕地嗯了聲。
青皮又道:“梁軍已經上鉤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後撤了?”
“不,現在還不到時候。”徐姜雖然緊張得不行,可腦子卻沒有糊塗,說道,“要是現在就撤退,梁軍立刻就會起勢,那時候咱們很可能抵擋不住,搞不好就會變成潰敗,所以,至少還得再堅持半個時辰,等梁軍心浮氣躁再說。”
“這……”青皮猶豫道,“是不是問問將軍?”
“不用問了。”徐姜稍稍鎮定了些,說道,“這就是將軍的軍令!”
青皮不再多說什麼了,當下回頭大喝道:“傳令,兩翼騎兵跑起來,給老子跑起來,護住大陣兩翼,護住大陣兩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