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冠夫點頭道:“是的,馳道也被淹了。”
張良嘆了口氣,對劉邦說道:“大王,通往江陵的馳道已經被淹,眼下整個荊襄大地又進入了雨季,抄小道進襲江陵也不可能了,也就是說,謀取荊襄的時機已經完全喪失,只能退而求其次,揮師東進奪取梁地了。”
劉邦皺了皺眉,有些不甘心道:“子房,真的就沒有可能了嗎?”
張良搖頭不語,旁邊的陳平卻忽然說道:“大王,臣有一計,可者可不費一兵一卒,助大王謀得荊襄、巴蜀之地!”
“哦?”劉邦頓時來了精神,急道,“計將安出?”
陳平道:“高初能以幾萬烏合之眾大敗彭越十萬精兵,可謂將才,經此一仗,高初的聲名勢必會傳遍整個楚地,軍中的威望也必定會高漲,甚至很可能威脅項莊的地位,大王不如譴使下詔,敕封其為荊王,實領荊襄四郡,且看項莊如何應對?”
“嗯,敕封高初為荊王,實領荊襄四郡?”劉邦頓時怦然心動。
蕭何、白墨也是眼前猛然一亮,好計,這的確是難得的好計哪,若是此計奏效,不僅項莊頓失高初這條臂膀,荊襄四郡也會頃刻之間脫楚國,自成一國!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巴蜀二郡跟江東之間的聯絡就被荊國給阻斷了。
當下劉邦問張良道:“子房,你覺得呢?”
張良淡淡一笑,道:“大王,試試也是無妨。”
“善!”劉邦重重地一拍大腿,朗聲道,“寡人這便派使節前往江陵,封高初為荊王,嘿嘿,項莊哪項莊,這次也讓你嚐嚐這滋味!”
這會,劉邦卻想起了當初韓信打下齊國後,上表請封假齊王的往事了,劉邦至今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你不封吧,肯定不行,韓信的功勞和名氣都擺在那裡,關鍵是他自己也想當王了,可封吧,劉邦又不甘心,那滋味,當真是不好受哪。
劉邦真的有些期待,他很想知道項莊會如何應對?是捏著鼻子承認高初為荊王呢,還是不為所動?承認高初為荊王吧,對楚國那是大大不利,可要是不為所動吧,高初心裡肯定會不痛快,他連彭越的十萬大軍都滅了,還不該封王?
頓了頓,劉邦又道:“高初要封,梁國也不能不滅,傳寡人令諭,上將軍周勃即刻領兵出征,攻略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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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野澤畔,彭越氣喘吁吁地爬上了岸。
正如陳平所預料的那樣,彭越水寇出身,水性極佳,這些年雖然養尊處優慣了,可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還是依靠泅水躲過了楚軍水師的追殺,不過,彭越雖然逃得一命,卻也是生不如死了,十萬大軍葬身澤國,梁國怕是也完了。
不說楚國、淮南國兩大宿敵,就是劉邦也不會放過樑國。
彭越正在自怨自艾之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急扭頭看時,只見劉寇、劉衝叔侄掙扎著從濁水中爬起來,見了劉寇,彭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一戰,要不是劉寇這廝無能,遲遲打不破楚軍大陣,又豈會被楚軍誘入大澤之中?
當下彭越提劍上前,喝道:“劉寇,你害得寡人大軍盡失,該當何罪?”
劉寇猛然吃了一驚,急道:“大王,此戰之敗,非臣無能,實在是楚軍太難纏,高初太狡猾了呀……”
“住口,等回了定陶,寡人非治你的罪不可。”彭越餘怒未消。
彭越其實也就是嘴上說說,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並不是真的想殺劉寇。
不想劉寇卻當了真,頓時間眸子裡便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兇芒,他孃的,老子出生入死、鞍前馬後伺候你幾十年,最後卻換來這結果?左右都是死,不如先殺了你,轉念間劉寇的右手就已經搭上了劍把,又回頭向劉衝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