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楚、季布心中難免會有想法,不過也一定會顧全大局,項莊唯一擔心的,就是大司馬兼九江郡守周殷的態度,周殷原本就曾叛楚歸漢,
一旦他不願意交出手中兵權,那就極可能再次背棄大楚,若如此,則難免又要興兵討貳伐了。
項莊正來回踱步時,晉襄忽然進來稟報道:“大王,江北急報!”
說著,晉襄便遞上了一封書信,項莊接過,卻是驍騎將軍蒙殛送來的,信中說周殷、周桓父子已經離開六縣動身前往吳中,臨行之前,周殷還將九江郡的軍政事務全部託付給了蒙殛,甚至連調兵的兵符也沒有留下。
看完書信,項莊不禁暗暗點頭。
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周殷未必就是忠臣,否則當初也不會叛楚歸漢,不過周殷絕對是個識事務之人,所以當初會果斷叛楚歸漢,現在也會果斷地放棄九江兵權,這便好,只要周殷識事務便好,自己也斷然不會虧待了他。
三天之後,周殷、周桓父子最後抵達吳中。
當天晚上,項莊在王宮正殿擺下奢華夜筵,盛情款待桓楚、季布、周殷、高初、龐鈺等五員統兵大將,亞父范增、令尹項他、上將軍項佗、上大夫武涉、軍師百里賢、副軍師畢書以及另外幾位宿將鍾離昧、虞子期、田橫、蕭開等盡皆列席作陪。
酒過三巡,項莊問龐鈺道:“子昂,東甌那邊的情形怎麼樣了?”
龐鈺跪坐起身,拱手作揖:“大王,東甌縣的政局已經完全平穩,原本隱入山中的東甌百姓也已經紛紛返回城中定居,現在,既便沒有臣的五千大軍,只憑東甌縣尉治下的數百名差役,差不多也能維護當地治安了。”
“好。”項莊欣然點頭,微笑著道,“那你就不必再在東甌待著了,即刻將五千駐軍帶往山陰,跟會稽郡尉丁固交割好,然後回吳中來吧。”
“喏!”龐鈺轟然應諾,項莊再一擺手,龐鈺才坐回了席上。
項莊又問高初道:“始之(高初表字),廬江那邊的情形呢?”
高初趕緊跪坐起身,拱手作揖道:“大王,廬江貳的情形也還不錯,在庚望的遊說下,廬江南部的贛縣、南野、雷都諸縣以及西陲的安平、廬陵、宜春數縣都已經納入大楚治下,大王委任的縣令、縣尉也基本掌控了各縣的政局。”
“好好好。”項莊連聲道,“那你也回來吧,聽說漁娘已經有了身孕,你也應該抽點時間好好陪陪她了,呵呵。”
“喏!”高初轟然應諾,又坐回了席上。
項莊的目光再轉向桓楚、季布時,卻又是另一番說詞了:“老桓、老季,聽說那六萬烏合之眾已經讓你們兩個給練成了精兵,不僅走佇列有模有樣,甚至還練成了騎射?這可真是不容易,得空寡人得去瞧瞧口”
桓楚、季布相視一笑,眉宇不禁略有得意之色。
桓楚甚至還略帶挑釁地瞄了眼坐在對面的高初,一直以來,不管是先王還是大王,都覺得他老桓空有一身蠻力、只會衝鋒陷陣,事實證明,他老桓也能帶兵,更能訓練精兵,並不是只有高初、龐鈺這兩個小娃娃會練兵、帶兵,哼!
“行了。”項莊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六萬精兵已經練成,你們也不必再呆在丹陽、曲阿了,也回吳中來吧,至於那六萬精兵,就交給丹陽郡尉桓度、吳郡郡尉季心吧口”
桓度是桓楚族弟,季心則是季布胞弟,兩人也是軍中悍將,不過聲望相比桓楚、季布那就差遠了,桓楚、季布頜兵有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勢,桓度、季心卻沒有這個本事,若是沒有項莊的支援,桓度、季心根本掌控不了局面。
“啊?這,…”桓楚、季布聞言頓時滿臉愕然。
“怎麼?”項莊轉了轉手中酒筋,淡淡地道,“你們不願意交出兵權?”
“呃?不不不,當然不是。”桓楚、季布如夢方醒,趕緊跪坐起身向項莊告罪道,“臣等絕無此意,既然大王已經下詔,臣等自當頜命,舟當頜命口”
項莊的目光最後才落到了周殷身上,然而不等項莊發話,周殷已經跪坐起身,道:“大王,臣近年常感身體不適,已經不堪繁重的軍務,所以懇請大王另擇賢良擔任九江郡守暨大司馬之職,然後讓臣留在大王身邊逸養天年。”
項莊微微動容,唷然道:“大司馬深明大義,寡人感佩五內。”
說罷,項莊又回頭向侍立身側的項期道:“項期,宣讀詔書口”
項期上前兩步從袖中取出一封帛書念道:“上諭:冊封周殷為舒鄉侯,食兩千石:桓楚為彩鄉侯,食一千五百石:季布為婁鄉侯,食一千五百石:高初為番鄉侯,食一千石,龐鈺為鄄鄉侯,食一千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