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敖倉,劉邦之所以沒有帶著大軍回來,一是來不及,二是處理不了問題,至少在現階段,劉邦還不想透過武力來處理各路諸侯,說到底,劉邦並不相信彭越會叛漢,這中間肯定存在什麼誤會,當務之急是要採取斷然措施,穩住彭越!
放眼望去,粱軍正圍著漢軍大營猛攻不止,戰況相鼻jī烈。
揉了揉疼得快要麻痺的老腰,劉邦回頭望著陳平,沉聲道:“陳平,你覺得寡人現在去見彭越,會不會有危險?”陳平道:“臣以為不會。”
劉邦目lù幽光,問道:“何以見得呢?”陳平沉吟頃刻,答道:“粱王大概已經對大王起了猜忌之心,可要說他已經有了叛漢自立的心思,卻是未必,臣以為,粱王他並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大王最多隻需要答應晉封他為楚王,則所有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劉邦聞言點了點頭,打馬便走,關鍵時辰,劉邦這市井之徒還是極有決斷的,否則,他也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勢力以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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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軍大營,彭越正在大帳裡喝酒,武涉、蒯徹打橫作陪。
君臣三人正喝呢,親軍校尉彭明忽然大步入內,作揖稟報道:“大王,敖倉城內的魏國叛軍已經棄城逃跑了!”“啊?!”彭越聞言大驚,只顧著攻打呂澤報仇,卻把敖倉給忘了。
定了定神,彭越又急切地問道:“城內的粟米呢,還有幾十萬fù孺呢?”
“叛軍並沒有燒掉粟米,也沒帶走f明說此一頓,又道“不過,聽說敖倉城內剩下的粟米已經不多了。”
“有多少是多少。”彭越道“趕緊派兵看護起來。”
“諾!”彭明轟然應諾,遂即出帳安排兵卒前往敖倉。
彭越嘆了口氣,正要坐回席上繼續喝酒時,帳簾再次被人掀開。
彭越回頭看時,只見劉邦已經在陳平的護衛下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劉邦,彭越不由吃了一驚,失聲道:“大王?!你怎麼來了?”打橫作陪的蒯徹、武涉也是驚訝不小,急忙起身見禮。
劉邦卻是沒有理會蒯徹、武涉,而是徑直對彭越說道:“粱王,你是不是想要寡人的級?如果是的話,寡人人就在這裡,級你雖然拿去便是。”彭越當即跪伏於地,惶然說道:“大王,您這是怎麼說的?”劉邦道:“既然粱王不要寡人級,又為何要派兵攻伐寡人的軍隊呢?”“大王,這都是呂澤給逼的。”彭越忙道“若不是呂澤匹夫設想刺殺小王,小王又豈會出此下策?”
劉邦道:“既然是這樣,現在寡人已經趕回來了,此事就交由寡人來處理怎麼樣?”
彭越忙道:“既然大王已經回來,這事自當由大王決斷。”說罷,彭越又扭頭喝道“來人,即刻號令全軍,罷兵回營!”
霎那之間,帳外便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
剛剛還在猛攻漢軍營盤的粱軍將士遂即開始轉身後撤,前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數萬大軍就從漢軍營盤裡撤了個乾乾淨淨,以至連戰死陣亡的粱軍屍體也帶走了,原地只剩下遍地的漢軍屍體,以及隨處遺棄的刀盾劍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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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軍大帳裡,彭越已經屏退了蒯徹、武涉,劉邦也屏退了陳平。
劉邦跟彭越在大帳裡面長談了許久,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不過最後當劉邦起身離開之時,兩個人臉上分明都掛著淚痕,好像剛剛都哭了,彭越以至還有些心神恍惚,最後還依依不捨地把劉邦送到了粱軍大營外。
送走了劉邦,彭越剛回大帳,蒯徹便尾隨而至,極為急切地道:“大王,劉邦都已經把級送上門來了,這樣的機會萬萬不能再錯過,請速速兵,斬殺劉邦!只需劉邦一死,關中必定大亂,大王也就有機會問鼎天下了!”
“夠了。”彭越皺眉道“這種屁話,寡人不想再聽了!”
說此一頓,彭越又喟然說道:“漢王的器宇xiōng襟,又豈是你能想象?就剛才,漢王已經明確說過了,他絕不會學項羽稱霸王,更不會學贏政南面稱帝,他還答應,天下大定後要封寡人為楚王,故楚九郡,除了東海、薛郡,其餘七郡也將盡歸寡人!”“大王,劉邦的話你也信哪?!”蒯徹急得直跳腳,又道:“再說區區七郡何足道哉?大王若聽了在下之言,殺掉劉邦,則整個天下都將是大王囊之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