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歙點頭道:“李將軍放心,本將軍知道厲害。”
“如此,在下告辭了。”李左車揖了一揖,轉身去了。
目送李左車的身影遠去,靳歙忽然扭頭喝道:“來人!”
早有親兵應聲進入大廳,拱手作揖道:“將軍有何吩咐?”
靳歙大手一揮,厲聲道:“傳我背令,親兵營……,即刻集結!”
...................
肝鼎,淮南軍大營。
英布正與蒯徹敘話,門下遏者馬業忽然進帳稟報道:“大王,肥秣將軍押運的八千石軍糧已經到了徐縣,很快就能到肝胎了。”
英布皺了皺眉頭,道:“怎麼只有八千石?”
正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對於一支軍隊來說,軍糧供應永遠都是首要大事,既便是不可一世的劉邦,不也因為軍糧不濟被生生困在了關中?還有項莊,以楚國的國力,徵召十萬壯丁絕沒問題,可項莊卻只帶了兩萬人北上,不也是因為糧草不濟?
英布的日子也不太好過,薛郡、灑水、東海雖然都曾是富庶的大郡,可是楚漢五年混戰,這三郡都遭到了戰火的摧殘,人口十去其六,田地大量荒蕪,既便是富戶豪強,家中也是沒有多少餘糧了,淮南軍要籌集軍糧其實並不容易。
就說這次,英布想要兩萬石軍糧,可肥襪卻只籌集了八千石,還不足半數。
蒯徹嘆了口氣,說道:“大王,淮南久經戰亂,百姓離亂,民已無糧可徵哪,這八千石軍糧,只怕還是肥銖將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向灑水郡的富戶豪強徵收的,這樣下去,只怕整個灑水郡的富戶豪強都要怨聲載道了。”
英布聞言不禁微微色變,時至今日,薛郡、東海、灑水三郡的故楚世族都對英布抱有很大的敵意,英布之所以能夠掌控三郡局面,完全是因為得到了廣大富戶豪強的鼎力支援,一旦這些富戶豪強不再支援英布,那英布可就麻煩了。
蒯徹又道:“大王,齊王韓信正在銳意變革、奮發圖強,眼見得國力是一天天強大,國勢也是蒸蒸蒸日上,漢王劉邦也在關中養精蓄銳、整軍備戰,而我淮南國卻為了區區一個九江郡而興師動眾,徒耗錢糧,智者所不為呀。”
英布略略有些不耐煩道:“寡人不是已經答應變法了麼,亞相朱建的變法十策,不也已經在薛郡諸縣試著推行了?”
蒯徹還是想在淮南國幹一番大事的,先是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項佗放棄魯縣,幫助英布兵不血刃拿下了薛郡,接著又精心設計,幫助英布襲取了東海、灑水二郡,接著又極力鼓動英布跟項莊結盟,以謀求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然後變法圖強。
只不過,英布並沒有完全採納蒯徹的建議,這讓蒯徹很是無奈。
蒯徹道:“大王,變法可不是件小事,需要傾舉國之力全力以赴,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臣以為,此時委實不宜捲入九江郡的紛爭之中,區區一個九江郡的得失,跟整個淮南國的前途相比,委實不值一提呀,大王。”
“行了行了,國相你就別說了,再說寡人的耳朵都起繭了。”英布擺了擺手,又道,“寡人早就跟你說了,變法的事,你跟亞相商量著辦,只要你們覺得可行,寡人無不照辦,可這九江郡寡人是要定了,有便宜不撿,那不成傻子了?”
蒯徹苦勸道:“大王,貪小便宜可是要吃大虧的呀!”
在蒯徹看來,區區一個九江郡不過七八萬編戶二十餘萬丁口,得之何益,失之何惜?可淮南國要是錯失了眼下這個極佳的變法契機,一旦齊王的勵精圖治告一段落,淮南國就再沒有機會變法圖強了,這可不就是撿了小便宜卻吃了大虧?
英布大為光火,正要忍不住訓斥蒯徹幾句時,親兵校尉利幾忽然大步走進了大帳,拱手作揖道:“大王,探馬回報,一支大約兩千人的漢軍自陰陵出發,直奔徐縣去了,看樣子漢軍多半是得到訊息,準備下手截奪肥秣將軍押運的軍糧。”
“嗯?!”英布聞言頓時臉色微變,這八千石軍糧可是肥秣費盡心機才徵集來的,如果讓漢軍給搶了去,那集結在籲胎的三萬淮南大軍吃什麼?當下英布長身而起,朗聲道,“傳令,中軍、前軍即刻集結,隨寡人前往徐縣接應肥銖將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