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殷苦笑不語,周桓有些急道:“父親,您老人家倒是說句話呀?”
周殷沉吟了片刻,終於咬牙說道:“這樣,為父這便跟武涉先生過江,前往吳中覲見項莊,如果項莊果真能夠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那就重歸大楚,如果項莊舊事重提,要拿為父人頭祭奠項羽,你再帶著族人前往關中不遲。”
“父親,此事斷然不行!”周桓勃然色變。
周殷擺了擺手,肅然道:“此事就這麼定了!”
說此一頓,周殷又特意叮囑道:“桓兒,為父離開之後,你要嚴加約束部曲,且記不能衝動,尤其不能聽風便是雨,以免中了別人借刀殺人的詭計!”周殷還真有些擔心,在他過江之後,周桓會聽信謠言擅動刀兵,那他周殷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周桓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孩兒已經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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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漢軍大營。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漢軍騎兵正在進行騎射訓練。
臨時搭起的閱兵臺上,劉邦、張良、陳平皆披戎裝,正迎風肅立在護欄後面,站在閱兵臺上居高臨下望去,只見黑壓壓的漢軍騎兵猶如無窮無盡的蟻群從西側草原上風捲殘雲般掩殺過來,但見馬頭攢動,蹄聲如潮,那聲勢,何止是壯觀?
倏忽之間,當先那騎高高揚起手中重劍,引吭長嗥:“嗷……”
尾隨其後的數千騎兵便紛紛挽弓搭箭,對準了左側虛空,下一刻,為首騎將手中的重劍猛然斬下,數千騎兵便同時鬆開了弓弦,霎那間,幾千枝羽箭便已經掠空而起,霎時就在左側空中交織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
“好!”劉邦狠狠擊節道,“寡人有此鐵騎,又何懼項莊小兒?!”
張良、陳平也是神情微動,他們都沒想到,兩隻小小的繩套,竟能夠使騎兵的作戰方式發生脫胎換骨的變更,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匈奴人,若不是長樂校尉呂臺活捉了數千匈奴騎兵,漢軍騎兵又豈能裝備這個雖然簡單卻非常實用的馬戰利器?
劉邦忽然問道:“子房,陳平,你們說楚軍騎兵相比寡人的鐵騎如何?”
張良搖了搖頭,陳平卻若有所思地說道:“大王,臣有一次去酒肆,曾無意中聽到兩個韓國馬販在談論林胡部落的滅族之戰,他們說林胡部落其實是被項莊的楚軍所滅,而且在擊滅林胡一戰中,楚軍曾經動用了一支非常可怕的騎兵!”
“一支非常可怕的騎兵?”劉邦凜然道,“什麼騎兵?!”
陳平道:“據那兩個馬販說,這支楚軍騎兵都由百人將組成,坐騎也都是肩高超過八尺的的寶馬,而且連人帶馬都包裹在hòuhòu的鐵甲之中,騎兵所用的長矛更是超過了四丈,林胡騎兵在它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什麼?”劉邦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大驚失色道,“項莊小兒竟有如此騎兵?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大王不必驚慌。”張良忙道,“這只不過酒肆中的流言罷了,當不得真,而且,縱然項莊真有如此鐵騎,數量也不會太多,試問肩高超過八尺的寶馬,天底下又能多少匹?了不起能有百餘騎就不錯了,區區百餘騎兵,又能成什麼氣候?”
陳平也道:“子房兄明鑑,臣也不敢斷言此事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這事都不能等閒視之!”說此一頓,劉邦又道:“陳平,那兩個韓國馬販還能不能找到?”
陳平為難道:“大王,這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兩個韓國馬販早就回國了,急切間要想找到他們,恐怕不容易。”
劉邦道:“不管有多難,務必找著這兩個馬販!”
話音方落,門下遏者隨何忽然匆匆上了閱兵臺,將一卷書簡遞給了劉邦。
劉邦展開木簡匆匆閱罷,不禁臉色大變道:“子房,陳平,那兩個韓國馬販所說之事只怕是真的,周殷、靳歙、李左車已經在歷陽戰敗了,而且,駐守歷陽的楚軍也出動了一支詭異的騎兵,一支連人帶馬都包裹在鐵甲之中的騎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