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佗!”項莊稍稍加重語氣,作色說道,“你若再這樣跪著,那可就是不把我當做兄弟了,起來,快起來!”
說罷,項莊稍稍發力,將項佗強行扶起。
項佗便沒有再行堅持,起身說道:“上將軍,末將慚愧。”
“這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項莊搖了搖頭,喟然說道,“我受王兄臨終遺命,忝為大楚上將軍,卻沒能護衛項氏子弟周全,更沒能保護好江東父老,說來實在是慚愧啊。”
“上將軍快別這麼說。”項佗趕緊說道,“若不是上將軍力挽狂瀾,江東兩郡百萬父老只怕早就已經盡皆屬漢了,我大楚,也早該亡國了。”
項莊注意到,項佗身後的十幾個將領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顯然,他們並不認同項佗所說的話,當下項莊擺了擺手,淡然道:“阿佗,江東能夠堅持到現在,可不是我的功勞,而是阿佗你、項冠還有數萬大楚將士的功勞。”
項佗搖了搖頭,肅然道:“若不是上將軍牽制住了劉邦、韓信、彭越以及各路諸侯的主力大軍,僅憑項冠的萬餘殘兵,根本就守不住錢塘!後來,若不是上將軍轉戰萬里,將各路諸侯的主力大軍調離了淮泗江東,僅憑末將的幾千殘部,又怎麼可能恢復江東?”
項莊說道:“阿佗,你言重了,江東能夠堅持到現在,主要還是靠你和項冠。”
項佗卻好像沒聽到項莊的話,又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上將軍憑藉幾千殘兵,卻竟然能夠將各路諸侯的主力大軍全部調回各自老巢,而且,在如此絕境之下,上將軍還能拉扯起一支龐大的騎兵,如此功績,如此能力,又豈是末將等能比?”
跟在項莊身後的百里賢、武涉便不禁高看了項佗幾分,項佗能說出這番話,足見他是個識大體、碩大局的大將之才。
不過,項佗身後的那十幾個將領卻是滿臉的不豫之色。
顯然,項佗的自降身冇份讓這些項佗系的將領很是不爽,不過礙於項佗的威望,而且這裡又是項莊的地盤,他們才強忍著沒有發作罷了。
項莊心裡也有些感慨,既感慨項佗的深明大義,又感慨尉繚的先見之明,當初若不是尉繚臨死贈言,讓項莊暫緩過江,以項莊性格,只怕早就帶著大軍殺過烏江了,這樣的話,既便項佗能夠顧全大局,可他手下的這些個將領呢?
所以,如果當初項莊貿然過了江,不但跟項冠之間的衝突難以避免,只怕跟項佗、項他之間的衝突也同樣不可避免,這樣一場混戰下來,兩東兩郡只怕就要血流成河了,項莊既便最後勝出,整個江東也早已經十室九空了。
當下項莊拍了拍項佗的肩背,說道:“阿佗,說實話,你也是好樣的。”
“末將何德何能,又豈敢與上將軍相提並論?”項佗搖了搖頭,忽又單膝跪地,無比誠懇地對項莊說道,“上將軍,大楚能不能復興,就全賴您了,所以,請您即刻過江,繼承楚王大位,主持大局!”
項佗這話一出,不僅跟在項莊身後的百里賢、武涉變了臉色,跟在項佗身後的十幾個部將更是臉色大變,一時之間,十幾個部將面面相覷,卻沒一個跟著跪倒,項佗大怒,當下回頭厲聲喝斥道:“跪下,還不跟我一起跪下?!”
十幾個部將交換了一下眼神,當下只好垂頭喪氣地跪倒在地。
項莊淡淡一笑,當下上前將項佗扶了起來,又向十幾個部將道:“諸位將軍,也都起來吧。”項佗還想再說,卻被項莊伸手阻止了,當下項莊又道,“阿佗,先去見過夫人,然後吃飯,等吃完了飯,再帶你去挑幾匹好馬,呵呵。”
項莊知道,項佗勸他進位應該是出於公心,可他同樣清楚,眼下絕不是繼位的時候,項莊若現在繼位,非但江對岸的項冠不會答應,就是項佗身後的這十幾個部將也不會答應,這樣一來,尉繚的遺計可就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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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跟贏貞一左一右扶著魏悅,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邊叮囑道:“無央,慢些,再慢些,可千萬不要動了胎氣。”說這話時,虞姬的美目便一直盯著魏悅的大肚子,眸子裡的神情竟是慈祥無比,彷彿,那裡面孕育的是她自己的孩子。
讓魏悅來陪著虞姬說話,原本只是項莊的無心之舉,可效果卻出人意料的好。
魏悅的單純、善良很容易就博得了虞姬的好感,尤其讓人意外的是,虞姬更與魏悅肚子裡尚未世出的孩子結下了不解之緣,每次魏悅有個頭疼腦熱、身子不適,虞姬甚至比任何人都更緊張,沒事也經常過來陪魏悅,聊天解悶。
現在,虞姬跟魏悅的關係已經好得跟親姐妹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虞姬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悲觀厭世了,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看到虞姬這麼關心魏悅,讓另一側的贏貞好生羨慕,在羨慕魏悅命好的同時,也有些自怨自艾,話說自從魏悅懷孕之後,項莊便天天宿在她的房冇中,兩人幾乎天天交歡,有時候甚至一天要做好幾次,可她的肚子愣是沒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