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戰馬前蹄觸線的同時,由淵也鬆開了右手。
最後一枝狼牙重箭呼嘯而前,穩穩命中最右側的那具草人。
死寂,整個較場登時一片死寂,無論是點將臺上的大將,點將臺下的副將、校尉還是點將臺左右兩側列隊的小校或者士兵,一個個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麼才是神乎其技?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
直到由淵勒馬轉回,全場才爆出了驚天動地的喝彩聲。
在一浪蓋過一浪的喝彩聲中,項莊親身捧著黃金甲走下了點兵臺,又親手給由淵披掛上了戰甲,晉襄又給由淵牽來子黃彪寶馬,在項莊的提示下,由淵翻身上馬,披著黃金甲、騎著黃彪馬雄赳赳、氣昂昂地巡視了一圈。
點兵臺上,尉繚悄然領首,百里賢也是會心淺笑。
必須得承認,項莊這一手耍得極其漂亮,在籠絡了老秦將士的同時,竟然也沒有jī起楚軍老兵的反感,沒看見桓楚、季布、高初、蕭開也在那裡梗著脖子喝彩麼?這在以前,解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
北假,高閥關。
&néng殛慢慢上了城樓,問副將méng鏗道:“méng鏗,怎麼回事?”
&néng殛的三千秦軍並沒有參加,一來是需要有軍隊駐守高閥,再就是秦軍若是也要參加大較,那對於其餘各軍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néng鏗手指著關外,對méng殛說道:“將軍你看,休屠人好像要走。”
&néng殛手搭涼篷往關外望去,只見落日的餘耀下,原本正在關外草灘上放牧的休屠人好像真的在收拾行裝,一頂頂氈包已經被拆下,各種器具也紛紛裝到了牛車上,原本散在四周草原上的羊群也正在往回驅趕。
&néng殛道:“休屠人看來真要走了。”
&néng鏗道“休屠人在關外整整流連了兩個多月,怎麼突然間就要走了呢?”
&néng殛道“這樣,你立即派一騎快馬,報答九原!”
&néng鏗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
九原,上將軍行轅。
項莊正與尉繚、百里賢議事。
項莊道:“軍師,子良,你們說是不是應該安排實戰演練了?”
尉繚道:“上將軍所慮極是,老朽也認為應該安排實戰演練了。”
老實說,兩萬楚軍的騎射水準還很低,至少跟九原秦軍相比還差很遠,不過,現在已經是九月下旬,眼看就進入深秋季節,匈奴人隨時可能南下,留給楚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百里賢搖了搖羽扇,問道:“不知上將軍準備拿林胡人練兵,還是休屠人?”
項莊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休屠人!”上次雲中之戰,林胡人雖然打敗了樓煩人,可自己也是死傷慘重,一萬多壯丁所剩無幾,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五千多騎兵,剩下的可全都是老幼fù孺了,打林胡,還能有幾分意義?
至於買賣給林胡人的五百具chuáng弩,倒不是問題。
那五百具chuáng弩是事先動過手腳的,所有的弩臂、弩弦在買賣之前都被公輸車用一種不知道什麼成分的藥汁給浸泡過了,短時間內沒有問題,可一旦時間超過三個月,就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腐朽,到了這會,這五百具chuáng弩多半已廢了。
項莊話音方落,晉襄忽然慢慢入內,衝項莊拱手作揖道:“上將軍,méng將軍急報,正在高閥關外遊牧的休屠人撤走了!”
“嗯?”
“咦?”
尉繚、百里賢聞言紛紛目lù驚訝之sè,這事有些奇怪啊。
項莊聞言也是悄然sè變,皺眉沉吟道:“休屠人撤走了?”
百里賢略略驚訝之後突然間回過神來,當下失聲大叫道:“啊呀不好,上將軍,多半是匈奴人大舉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