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走到了離病房的很遠的地方,裴明義才停下來問道。
齊雲點頭,“顧天昊,京都顧家家主,早年和楚州名門阮家的小姐結親,只是新婚不久,便傳出這個阮家小姐失蹤的訊息,顧家多年尋找,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能對外宣稱顧夫人病故。”
裴明義眉間擰成了川字,有些不滿:“別告訴我你就查出這些個東西!”
“二爺,顧家透露出的口風就是這些,但事實上......”齊雲頓了頓,似乎對這些豪門恩怨很是反感,又接著說::“顧家在京都紮根很深,這樣的家世擺在那,多的是心懷不軌的女人想要上位,只是可憐了這位出自書香門第的阮大小姐,輕信了那些別有用心之言,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人離開了京都。”
齊雲看裴明義皺著眉一言不發,神情冷峻,又多解釋了幾句:“不過那個顧天昊倒是個情種,也夠狠,不管是參與了這件事,還是在一旁煽風點火的,都遭到了顧家的封殺,一夜之間家門敗落包袱都來不及收拾就滾出了京都的大有人在。”
裴明義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混亂,半晌,這才問:“那位顧夫人叫什麼名字。”
齊雲恭敬的回答:“阮歆。”
有那麼一瞬間,裴明義感覺有些慶幸,離開明市前,他特地去了一趟顧華瀾母親留給她的老房子,只不過除了一些陳舊的繳費單再沒找到其他的東西,而繳費單上的戶主姓顧而不姓阮,名字也不是......
裴明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雙手一下子緊握成拳,是啊,那個老房子的戶主,顧華瀾去世的母親,名叫顧母音!母音,不就是阮歆二字各取一半麼?!
一時間,所有的迷霧都散去,真相水落石出的同時裴明義只感覺心中沉悶不已,這個顧夫人,改名換姓的帶著女兒來到陌生的地方一待就是十五年,讓自己的女兒揹著父不詳的名號被人指指點點,受盡了欺凌,讓一顆明珠蒙上了灰塵,她難道就沒有後悔過麼?!
這幾天的種種事情都讓裴明義心生疲累,擺了擺手,讓齊雲先回去,站在人來人往的住院部,裴明義點了支菸,煙霧讓人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
病房裡
顧華瀾右手枕在腦後,臉上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擔憂,“所以你的意思是,人是找到了,但他們現在跟社會上那些不學無術只曉得拿著棒球棍去收保護費的小混混差不多?”
裴立辰鬱悶的抓了抓頭髮,“隊長,話不能這麼說,你也是知道的,基地裡的孩子都是孤兒,上下三代都找不出一個親戚的那種,而且他們的本性也都不壞,只不過是如今為了活下去找一個自保的方式罷了。”
“嘖,都是些野性難除的孤狼,見人就要齜牙咬兩口的那種,我現在想把他們給收了,還真是難吶。”顧華瀾有些糟心,短時間也想不出個法子。
“其實我們私底下討論過你的,隊長。”裴立辰一邊觀察著顧華瀾的臉色,一邊斟酌著開了口,“你的存在,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找到了浮木,沙漠中出現的水源,更是無邊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和出路,我們都願意跟著你,願意把命交給你,所以我覺得,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你都是那個能拉我們離開深淵的存在,只要是你,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選擇你。”
顧華瀾心裡頭是難以言明的滋味,看到窗外的銀杏樹葉一片一片的在風中零落,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自己已不再是暗刃的隊長,也不需要再培養出一群只會廝殺的冷血怪物,他們不再是遊走於黑暗中的孤魂,而是要能夠在清風暖陽下堂堂正正的行走。
“說吧,你這次去的收穫,不單單只是找到了他們吧。”顧華瀾瞅著裴立辰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不問,他能憋死自己。
裴立辰猛地抬頭,看著顧華瀾的那雙眼睛好像在發光,興奮的點了點頭,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照片遞給顧華瀾,“你先看看這個。”
顧華瀾看到照片上的人,呼吸突然一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裴立辰:“這是......雪狐?!”
“可不就是他麼。”裴立辰一臉的果然如此,“那張全世界都欠了他人情似的冰山臉果真是從小培養成的,跟了他不到兩百米就被發現了,還問我是不是來收村口王大媽家那個賭鬼兒子欠下的高利貸找錯人了,我去,就我這張臉用來收高利貸,也太屈才了吧。”說著,裴立辰還故意擺了個自認為帥氣的造型,看的顧華瀾有些莫名的反胃。
“你是不是偷偷地學過表演?你再這個樣子我未來三天可以不用吃飯。”顧華瀾很認真的吐槽著裴立辰。
“所以呢,跟了兩百米就被發現你是想向我證明自己的本事已經全還給我了是麼?”毫不留情的挖苦一刀破滅了裴立辰對顧華瀾受了傷也許就能溫柔點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