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賀六渾為什麼非要這樣做。但兄弟們知道,賀六渾必須這樣去做!
孫騰被抓的那一刻,賀六渾心裡彷彿空了一樣!五個人,從小到大幾乎就是一體的。孫騰家裡完全和賀六渾一樣,都是軍戶,窮困潦倒。加上孫騰性格既不是長貴那樣的屌絲樣,也不是司馬子如的沉穩,更不是高嶽的活躍,就是普普通通。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賀六渾是完全的全心全意,從來都是笑呵呵的。只要賀六渾吩咐的任何事情死心塌地做好,眾人之中力挺賀六渾的地位。換句話說,就是鐵桿粉絲,過命的交情。
這樣的兄弟不去盡力救回來,賀六渾估計無法原諒自己。雖然自己是天外來客,但是越待得久,也越來越感受到兄弟情感的穿透力。已經深切感覺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不再孤獨。這麼多兄弟在挺自己,沒有理由不做得更好,為大家謀一條星光大道。在說要去救人的時候,雖然很多人都吃驚,但是賀六渾也看到更多的兄弟在默默的注視自己,那是一種信任,一種理解。
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我必須盡力去做到我必須做的事情!一個人的自信,就是在一件件小事情中慢慢積累起來的。
現在,他要的就是成功。
衝動的是感情,做事還要靠理智。 沉悶的馬蹄聲不停歇的敲打在賀六渾的心裡,和他的心態一樣有點急,有點慌。
這次一同追過來救人的三個人,一個肯定是盧長貴,他和孫騰最要好,而且他也是最精通追蹤痕跡的獵戶。另外一個肯定是司馬子如,這個兄弟已經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最難能可貴的是冷靜,無論怎麼艱險,他的心態絕對是穩定的,射箭也不會失手。還有一個居然是侯景。他是主動要求的,大大出乎意料。說的也很簡單,我騎術好,而且弩箭是我強項。賀六渾儘管猶豫,還是點頭答應了。
天亮了,從段長無可奈何的答應他們出征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草原上空空蕩蕩,什麼活的東西都沒有。就像現在四個人的心情,空落落的。
盧長貴下馬來看看痕跡,然後聞了聞馬糞的味道,仰起頭說:“郎君,他們過去不遠,估計就是一個時辰。說明速度不快。”
“大家下來,吃點東西吧!”賀六渾點點頭。追獵最忌諱的就是自己沒有保持好狀態。現在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思考怎麼辦。光憑熱血和衝動,只能送死。
“子如,你說說看,接下去怎麼辦?”賀六渾問道。這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還是跨境追獵。對手還是一個猛士,從個人技擊水平和力量上看,這裡四個人都不一定是對手。本來侯莫陳還行,也想來,但是騎術不行,怕拖後腿。
“ 追上肯定沒有問題,現在是如何動手。我也一下子還不知道怎麼說,只能看機會,便宜行事。”司馬子如還是謹慎。
“郎君,估計他們至少100多號人。而且馬匹較多。“盧長貴有點憂心忡忡。畢竟蠕蠕人不是傻子,而且一直在馬背上混,騎術不比自己差。
“還有點麻煩的就是接下去都是蠕蠕人的牧場,肯定遇見很多蠕蠕人的牧民,這個也要小心。”司馬子如提醒道。
“我們的優勢就是敵人想不到,就是他們以為我們肯定不會來。這是他們的牧場,他們的地盤,他們肯定放鬆了警惕。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賀六渾還是很有信心,給大家鼓勁。本來想繼續說下去,但是也覺得有點發虛。
抬眼看了看默不作聲的侯景,順口說道:“侯景,你看看怎麼辦。”
“郎君,就在今夜!”侯景很認真的看著大家,一字一句的說:“我們的機會就是今天晚上。再往下去一百里,就會進入蠕蠕人的一個的聚居區,火麻部落。這些蠕蠕人因為有傷員會在這裡住,我們混進去救人。過了今天晚上,就深入進大草原,機會就越來越少了。今天晚上救不成,後面就不能再深入了。”
侯景看來真的有一套,人不可貌相啊。他想的東西,居然基本上和我差不多!而且居然對這裡很熟悉,賀六渾很慶幸把他帶出來。
“侯景,你去過火麻部落?”司馬子如很疑惑的問道。
“當然,很多走私商都去過。”侯景顯然不願意多說。“我知道大概的位置,關鍵就是找出關人的敖包。只要夜黑,我們一定可以混進去。”
“你是可以混進去的。如果把頭髮一剃,搞根辮子,你就是蠕蠕人了。”盧長貴心情也好起來,開起了玩笑。不過,侯景是有點像蠕蠕人,那個顴骨,那個鼻樑。賀六渾也笑了起來!
“對,侯景說得對。今天晚上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覺得希望很大,晚上我們要分工好。兩個人救人,另外兩個人要製造混亂,特別是必須把戰馬驅散。不把他們的馬驅散,我們出來了也還是會很麻煩。”賀六渾又開始細細分工了。
盧長貴大大咧咧的性格又出來了,開心的說:“我就說嘛,有老大的眼光,加上侯景的腦子,小小蠕蠕人,不在話下。”雖然是泡,但是大家心情好了很多,前面壓抑太久。
“你除了一張嘴,沒有東西了。”賀六渾也開心了點,開起了玩笑。
“好了,還是讓侯景說說看佈局。”賀六渾也覺得希望大增。一開始出來時熱血沸騰,騎馬時就知道不能回頭了,但是心裡沒有底。現在侯景一說,真的踏實了很多。
“嗯,一般來說族群大帳都在中間。蠕蠕人的將領肯定和火麻部落的首領一起在那裡喝酒。關押人犯的一般在大帳後邊不遠,馬廄一般在大帳左邊。這些重要的地方都不會離開大帳很遠。其他人群住的地方就是按照等級不斷往外。這樣的遊牧移動部落,一般外圍是不會有柵欄,但是崗哨護衛的肯定有。按照我的估計,最多就是這一批蠕蠕人戰士會查夜。”侯景說的很詳細,很盡心。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他也非常欣賞這個英武的賀六渾。人在亂世,都希望能夠跟對人。段長寬厚,但是不是真正的權謀者。守成可以,敢闖敢拼不是特長。一旦大亂,只有賀六渾這樣的能文能武,且有魄力者才是王道。而且這個人重情重義,又年輕,所以他才會賭一把。人生不就是一個個選擇題,你選擇了一個方向,就可能完全改變命運。
“好,那就這樣說。侯景和我去救人。長貴去放火,子如去燒馬廄,最好把戰馬都驅散。一旦成功,我們不要直接往回跑,斜向南,躲進大青山。在大青山口的林子裡匯合,繞道武川鎮再回去。“賀六渾認真的吩咐。
“諾。”四個人低吼一聲。
入夜,火麻部落酋長的大帳裡燈火通明。
火麻瞎借是火麻部落的酋長,但看見禿鹿硫還是畢恭畢敬。畢竟自己的部落實在弱小,完全附庸於阿那家族。阿那家族的侍衛長光臨部落,那是極大的榮幸。如果是以往,早就屁顛屁顛伺候著開始喝酒跳舞了,畢竟以前有一點交情。可是這次居然阿那瓌俟斤的小兒子被矇住白布抬過來,他的頭也是暈了。
只能陪著禿鹿硫在大帳狂飲買醉了,估計這次禿鹿硫回去也會完蛋。但是沒完蛋之前,誰敢得罪,唉,我的可憐的胃啊。看著禿鹿硫陰霾瀰漫的臉色,火麻瞎借揮手趕下那些還想過來獻茶獻酒,準備歌舞的姑娘們,今天什麼都不要,就是把酒送給貴人,一醉方休吧。
這可憐的貴人,回去估計也好不了了。
很喜歡辛棄疾的傳奇,有點味道哦!兩次追殺投降者。
稼軒是在淪陷區起義投奔大宋的。宋高宗紹興辛巳(1161),金主完顏亮讀了柳永的《望海潮》詞,欣然有慕於江南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興立馬吳山之志。他舉大軍南侵,卻在採石磯被宋軍擊敗。其時完顏雍又在後方政變,登基為帝,侵宋的金人軍心不穩,遂發起兵變,殺死了完顏亮。金國內亂讓稼軒看到了恢復故土的希望,他結合了二千兵馬,舉義旗起義,投奔當時有二萬兵馬,號稱天下節度使的耿京,被封為掌書記。稼軒還說服了另一支義軍的首領義端和尚歸順耿京。孰料義端首鼠兩端,趁著一天晚上,偷走了耿京的軍印逃走,準備投降金人。耿京發現此事大怒,要以軍法處置稼軒,稼軒卻並不慌張,向耿京要求給他三天時間,必將義端拿獲,如事不遂,再來就死未晚。遂一路向金營追將過去,終於在半途追獲了義端和尚。義端自知性命不保,忙對稼軒說:“我識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殺人,幸勿殺我。”義端大概善相術,他想挾此秘術乞得不死,稼軒當然沒有理他,徑斬其首,歸報耿京。這一年他才二十二歲。
稼軒二十三歲,勸耿京奉表歸宋,既得首肯,遂與另一起義領袖賈瑞同去行在建康詣聖,帶回了南宋朝廷的任命書。其時耿京竟為叛將張安國所殺,獻於金人。辛棄疾親將五十騎,夜襲金營,活捉張安國,馬不停蹄,晝夜不食,終於押解著叛徒趕到新的行在臨安,交給朝廷,斬首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