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雪地外,有一道人影迅速走近。
是一僧人,身著大紅袈裟,脖頸帶有拳頭大念珠佛串,身材不算高大,但其出現,便給人安寧祥和之意。
正是不久前去主持益州武林大會召開,聯絡朝廷的真諦和尚。
“是師兄來了啊。”未等其走近,林末便放下魚竿站起,抖了抖身上的雪,轉身,臉上浮現感激與敬意。
“這段時日,卻是勞煩師兄一路走動奔波了。”
真諦和尚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些自己應該做的,其實也沒幹什麼,而僅憑我一人之力,也無法做到如此程度,
單不說,如果沒有師弟出手消弭量劫水災,即使我等積極,也無法成事。”
他看事看得極為透徹。
實際上,林末雖然沒有出面,但其也讓靈臺宗出面,與爛陀寺一齊站隊鼓譟聲勢。
益州武林第一人,第二人,一齊站場,也是武林大會能順利召開的原因。
“如今情況實際如何了?”林末同樣搖頭,揭下頭上的斗笠,輕聲問道。
“好很多了,但自然比朝廷釋出的通告要差一些,不過這也正常,向啟聖以王侯之身擔任州牧,正是需求政績,收復民心之時,
些許誇大,能夠理解。”真諦和尚緩聲開口:
“如今重南道,益平城周遭兩郡,縣城之間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交通貿易,
重北道,重北平原也是如此,在確定降雪減弱後,首要進行融雪春耕,
不過其餘地界,除卻一些大宗大派所轄地界外,只實現了郡府,主要縣地的交通貿易,
如糧食,燃料等物資運送,主要依賴武夫以空石戒配送。”真諦和尚說罷,輕聲嘆息。
“已經很不錯了。”林末聲音同樣輕了幾分。
他望著感受魚鉤道韻氣息,不斷踴躍出湖面的草魚。
“如此大的雪勢,綿延如此長的時間,即使合一州之力,想要重建,也是艱難無比。”
要知道連續數月的大雪,光是城中巷道,積雪便足有數米之厚。
更別提官道野外。
而雪災雖然消弭,但積雪融化,融化成水後的後續處理,也是一大難事。
“那些大山中,可有獸潮異動?”林末再問。
“有,不過在早有準備下,擊退了幾頭獸王,獸潮便散了。”
“辛苦師兄了。”林末再次肅然道。
他能在家中潛修,甚至空閒時垂釣,多虧了其負重前行,勞苦奔波。
真諦和尚搖了搖頭,並不在意,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面上出現猶豫之色,話語到了嘴邊,又好像說不出口。
林末會意,解下身上的蓑衣,上前,左手撫其背,兩人一同走向不遠處無憂樹下,一方石桌前坐下。
早已凝結成冰的茶水在他輕撫下頓時沸騰起來,取杯斟茶。
騰騰熱氣隨著嫋嫋茶香向上。
“師兄有事其實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何須客氣。”林末將斟好的茶水推至真諦面前,故作輕鬆道。
真諦和尚看了眼面前的茶盞,又沉默了兩三息時間。
這才抬頭看著林末:“的確還有一事,想要詢問一下師弟。”
他說著,又頓了頓,“不知師弟可否關注前些時日變化的時局,包括望京朝堂之上,乃至泰州九渡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