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坊,寶光寺。
前院,香客如雲。
寶光寺作為淮平城中綿續數百年的老牌勢力,除了是燒香敬佛之所,同樣也營一些特色丹藥售賣,很受人歡迎。
而此時後院,一個小沙彌腳步匆匆地行走。
沿途甚至在不經意間衝撞了幾位師兄。
最終,在連聲道歉中,躬身走入,一間資格極老的長老屋舍。
照樣時奇詭的壁畫,照樣是香菸寥寥的殿堂。
琉璃制的穹頂,陽光灑下,老僧正盤膝而坐。
其身上披著一張赤紅如血的袈裟,如身浴血,正神色莊嚴,端著一個玉碗,低頭輕抿。
仔細看,老僧嘴唇鮮紅,竟是在飲血。
血身放下手裡的碗,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著神色慌張的小沙彌,眼皮微抬:
“怎麼?萬花如此失態,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這。”跪在地上的萬花俊臉上神情變幻,最終低聲吐言:
“長老,據線報,以及多次確認,今日傍晚,木心師弟自靈犀別院而出就餐,與長街上,被不知名兇徒打殺謀害,屍骨無存。”
話音剛落,室內瞬間空氣一窒,呼呼的氣流來回倒卷,發出鳥獸嗚咽的聲響。
“你....說什麼?”蒼老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萬花抬起頭,只見老僧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面前,俯身而立,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兩人臉幾乎挨在一起。
“長老,木心師弟,死了....”
他強忍住巨大的壓力,解釋道。
嘭!
話沒說完,只覺一股沛然大力襲來,整個人瞬間倒飛而出,最後狠狠撞在了滿是彩繪的牆上。
他口吐血沫,周身架子似乎都要散了,卻不敢多言,只是爬起,繼續跪在地上,似乎十分懼怕身前的老人。
“死了,就這麼死了?”
低沉而空洞的聲音自老僧嘴裡而出。
“花費如此代價炮製身份,甚至不惜代價損耗資源為其剷除敵手,最後就這麼死了?”
萬花沒有說話,只是腦袋叩在地上。
他自然知道他們這一派系花費在木心,也就是江景身上的代價有多大。
一般而言,想要在大勢力中安插暗子,光是背景透明便足以讓人煞費苦心,更何況是像靈臺宗這種大派。
像江景,其明面身份是會陰郡文壇大佬狂雨先生王雨濤之子,黑佛教以狸貓換太子手法制造。
為此,還出動兩位宗師戰力,將王雨濤擊殺滅口,單是此項花費,以及牽扯的文壇之殤這門大案,便足以令一般人心驚膽寒。
更何況其間黑佛教不斷的悉心培養。
而眼看如今馬上將有所收穫,可卻.....
萬花越想越驚懼,愈加不敢出聲。
“兇手是誰?”老僧此時冷靜了下來。
“一個三米多高的壯漢,實力...最弱也是六腑境高手,甚至更強,應該是體修,僅用了一掌便將木心師弟腦袋給拍掉,使得心胸破碎,肉身崩塌,
嘴裡言及是為友報仇。”萬花低聲說道。
“只是據我所知,木心師弟這個身份,素來於家中修行,從未有什麼仇人....”
血身沒有說話。
他自然清楚這點,因為這個身份正是他親自選取,要的就是清清白白,怎麼會有殺人全家這荒唐事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