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剎走到他的磚塊堆旁邊，彎腰拿起小鏟子，鏟了點水泥。
齊千也走過來。
齊千和陳剎的磚塊堆是挨著的，他們要砌的牆也相鄰。
陳剎把兩塊磚靠在毛坯牆面上，用水泥糊在磚塊的縫隙之間。
這就是砌牆了。
齊千嗦了一口棒棒糖，一手拿磚，一手糊水泥，嘴裡還不停：“這個任務的意義在哪裡？都有牆了，還要再砌牆。哎陳剎你說，這個叫‘地獄’的地方，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我試過了，我們現在肯定是真實存在在這個地方，要不然我也不會有痛覺。還有那兩個死了的人，真的就是死了，不是作假。”
陳剎：“出去以後，就知道了。”
齊千點頭，“也是。”
兩人默默地砌了一會牆。
固定程式的工作，而且又沒有技術含量，這對於齊千來說，是相當無聊。
他砸吧砸吧嘴，又開口：“哎陳剎，你昨晚做的什麼夢？”
昨晚的夢。
這個話題讓陳剎手中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充滿血腥暴力還噁心的畫面，眨眼之間閃過他的眼前。
他的動作繼續，語氣淡淡：“和他們一樣的夢。”
“我也做了那個夢，不過那傢伙可沒在我這討到便宜，我把他揍得落花流水，他還跟我求饒呢！”齊千嘚瑟地說。
“不過，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齊千忽然皺起眉，拽著棒棒糖的紙棒，用糖撞擊牙齒，發出悶悶的響聲。
陳剎轉頭看他，“除了第一個死掉的人，你還夢到了其他東西？”
齊千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他把棒棒糖拿出來，疑惑而鬱悶的視線望向陳剎，“我不記得了，但我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陳剎靜靜地等待著。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但是他的心中，也隱隱有一種感覺——他忘記了夢境中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這個東西，可能和齊千說的，是同一個。
棒棒糖離開齊千，齊千逐漸進入發病的狀態。
他的思維飛速旋轉，智商緩步升高，細枝末節的東西在他的腦海中被放大，尋找和夢境有關的蛛絲馬跡。
齊千沉浸在他的世界裡，不知道他的氣質已經悄然發生變化。
在陳剎的眼裡，齊千隻不過是把棒棒糖從嘴裡拿出來，然後就目光放空，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不動。
他看起來好像是在想事情。
可是，明明已經放空的眼神，卻在一點一點變得冰冷肅殺。
暴虐的情緒慢慢爬進他的眼中。
陰冷殘忍的氣息，宛如一條溼滑陰森的黑蛇，一圈一圈地盤上他的身體。
澄澈乾淨的琉璃眸，似乎正在一寸一寸地被染紅，如血液般鮮豔的紅。
陳剎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齊千。
上一次他攔住齊千，是因為系統告訴他，龍哥幾人會死得很慘，不需要齊千自己動手。
這次，他沒有理由攔。
陳剎靜靜地看著齊千，親眼見證了齊千發病的全過程。
沒多久，齊千忽然抬眸。
暗紅的雙眸透著薄涼的殘忍，倒映出陳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