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道士見是清歡三人,微微一笑,並不意外,上前打個稽首。
“王妃娘娘別來無恙?”
清歡頷首:“雲清道長,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道長的修為眼見又更上一層樓了。”
雲清被清歡打趣,有點不好意思:“王妃娘娘您就別取笑貧道了。貧道如今已然改過自新,跟著觀主修身養性。往日多有得罪,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清歡笑笑,以往那點恩怨她早就已經拋諸腦後,更何況,這雲清道士勉強也算是將功贖罪,緊要之時請來天一道長,破了錦虞的勾魂攝魄。
“能令雲清道長心悅誠服拜入師門,可見觀主也非凡人,還請引薦。”
雲清道士抬手一指:“我家師父與天一道長在海棠林中下棋,叮囑貴客到來,只管隻身前去。”
清歡一怔,這天一道長還真是神了,就連自己前來都能未卜先知麼?
留於副將與地利在此等候,自己過後堂,按照雲清指引的方向,直接去了海棠林。
海棠剛剛經受過雨水滋潤,開得正是妖嬈。
一位鶴髮童顏的道長盤膝坐在一處石臺之上,前面擱著一局殘棋,見到清歡,也不起身,只頷首行禮:“天一小子剛剛輸了一盤棋,正在接受懲罰,貴人可去。”
能夠讓天一輸棋,可見這位觀主也棋藝非凡,心性不一般。
而且這稱呼……清歡悄悄打量,這觀主面色紅潤,氣色豐沛,頂多也只比天一大上十歲,竟然稱呼天一“小子”?
此人什麼來頭?
清歡微微一笑,道聲多謝,慢慢前行,老遠就聞到臭氣撲鼻,壞了這一片的胭脂紅粉香,煞了風景。
她用衣袖捂住口鼻,透過海棠枝葉,見前方一片菜園,種著幾畦菜蔬,天一正手持糞勺,提著一桶糞湯施肥。
清歡剛過孕期反應,但是一聞到這個氣味,仍舊還是忍不住有點作嘔,因此止步不前。
天一卻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頭也不抬。
“王妃娘娘如今身子不方便,卻大老遠地前來,想必是有要事。”
清歡往跟前走了幾步,好歹說話不用扯著嗓門喊:“我來是要告訴道長一聲,上次打賭我輸了。但是,道長有一卦卻是算錯了。”
天一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身來:“哪一卦?”
清歡不得不又往前走了幾步:“道長曾經說過,這南詔的那夜白是個短命的。可現如今,那夜白活得好好的,而那扎一諾卻香消玉殞了。”
天一瞅著她,“呵呵”一笑:“當真?”
清歡點頭:“自然,是我親自送她上路,並且置辦了後事。”
天一彈指撣撣袖子:“那貧道就跟王妃娘娘再打一個賭,如何?”
“賭什麼?”
“自然是賭,這個那扎一諾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你若輸了,就再次願賭服輸,幫我將這些肥施了,我也好早點回去跟那老頭再廝殺一局,扳回顏面。”
清歡瞅一眼他身邊的糞桶,不自覺地撇撇嘴:“罷了罷了,我直接認輸就是。”
天一道長笑得更加爽朗:“那說吧,來做什麼?”
“我想讓那扎一諾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