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無奈地擱下手裡油燈,走到她的身後,負手而立,也有些微驚訝:“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假如你晚來一步,我這小命估計就沒了。”
“是嗎?”慕容麒淡淡地問:“假如,我再晚來一步,你是不是就可以跟著他一起走了?”
冷清歡將目光戀戀不捨地從金元寶上移開,轉身面對一身酸氣的慕容麒,認真解釋:“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他就是故意氣你的。我是在生死歷險,可沒有你想象的那樣風花雪月。”
慕容麒一聲冷哼:“可我聽抓獲的俘虜告訴我,仇夫人跟仇司少鶼鰈情深,感情很好。”
“我要是感情好,向著你求救做什麼?浪費了我那麼多的高錳酸鉀丟進水裡,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製作出來的藥啊。我冒充什麼夫人的身份,也只是權宜之計,為了活命而已。”
“那他捉你來做什麼?”
“治病。聽說我醫術好,讓我幫他治病。”
“什麼病?天下那麼多的大夫,非要找你不可?”
冷清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仇司少不是一般的人,這個秘密說出去,必將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一個小手術,就是需要開膛破肚,摘除病變組織,然後再縫合的手術。我以前從不識得他,浮生閣第一次見,他知道我是個大夫,曾經見過他那樣的病症,所以才會冒著危險潛入王府,向我打聽情況,然後守株待兔,守在我家墓園附近,結果正好救了我。”
“既然不過是萍水相逢,大難臨頭,你為什麼不跟他撇清關係,而是冒充什麼仇夫人?””
這個男人太不好糊弄。
“至於原因,你審問過那些賊人,應當就會明白。的確是當時情勢所迫,誰知道那些人包藏禍心,一點也不買賬。”
“三個賊首全都逃了,剩下的殺手什麼都不知道,只告訴我,裡面有一個自稱是仇司少夫人的女人。”
慕容麒沉著臉,緊盯著她的眼睛:“你的話,我能相信嗎?”
冷清歡再次被質疑,心裡有氣,揚起臉來,正準備辯駁,正好撞進慕容麒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眸子裡。
這時候,她才好好地打量對面的男人,風塵滿面,頭髮凌亂,嘴唇蒼白乾裂,下巴處已經長出一層青色的胡茬,這不修邊幅的樣子,顯得他滿臉的疲憊。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一直都在找我?”
“廢話!”慕容麒鼻端“呼呼”地喘了兩口氣:“我擔心你有危險,擔心他會對你不軌,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從你離開之後,便不眠不休,一直在發了瘋一樣地四處找你。
可你呢,竟然在這裡跟別的男人唧唧歪歪,同宿一室,還海誓山盟。什麼叫讓你等著?什麼叫回來接你和孩子,冷清歡,他到底是誰?你敢不敢跟本王說實話......”
冷清歡踮起腳尖,勾住慕容麒的脖子,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然後,主動地伸出舌尖,描摹他因為乾裂滲出血絲的唇。
慕容麒話剛質問了一半,氣怒未消,只覺得懷裡軟綿綿,水噹噹,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而嘴唇上,軟膩,絲滑,猶如蘸了瓊漿玉液的花瓣。靈巧的丁香小舌,則是開啟他數日裡相思而不得見的鑰匙,那些焦慮,燒灼,全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