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府裡下人說,這幾日後面水榭裡還是有蛙鳴吵得王爺不能安眠,再說這書房簡陋,身邊也沒人伺候,在這裡怎麼能休息得好呢?王爺若是實在不想與姐姐同室而居,不如讓妾身安排個細緻周到的丫頭伺候您?”
慕容麒清冷掀唇:“本王跟前不需要伺候的丫頭。”
冷清琅羞澀地低垂著頭,聲如蚊蚋:“王爺盡騙人,妾身聽說,皇室裡的皇子成年之後,身邊都有通房丫頭伺候的。”
這幅扭捏的姿態含羞帶嗔,令慕容麒心裡一軟:“沒騙你。”
冷清琅扭過臉,背對著他,羞澀地問:“那王爺為什麼不搬去我的紫藤小築呢,如今妾身已經是您的人,也好近身服侍您。”
慕容麒輕輕地“嗯”了一聲,似乎是應下了。
冷清琅頓時大喜過望,嚶嚀一聲,撲進慕容麒的懷裡:“妾身只想好好伺候王爺您的,這般主動,您不會以為妾身是輕浮之人吧?”
慕容麒輕咳一聲:“那你可有什麼話,想要對本王說?”
冷清琅抬起紅暈密佈的臉來:“說什麼?”
慕容麒灼熱的目光殷切地望著她:“比如,本王好奇,你的過往。”
冷清琅抿唇一笑:“妾身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裡侍弄花草,讀書習字,十分枯燥無味,有什麼好說的?”
“冷清歡同樣也是相府的女兒,本王看她這深閨裡的日子就很豐富多彩。”
冷清琅低垂的眸子裡有一抹陰冷一閃而逝:“我明白王爺您的意思了。姐姐自小在鄉野里長大,性子不羈大膽,就連父親都管束不住,或許會有一些出格的事情。
清琅與她自然是不一樣,自小就是熟讀《女戒》與《烈女傳》等書長大,得姨娘與父親教誨,遵規守矩,潔身自好,斷然不敢有絲毫不守規矩的行為,外男都不曾識得一個。”
慕容麒眸子裡的殷切一點點暗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涼寒。慢慢推開冷清琅的手,站起身來:“兩杯水酒下肚,就有點乏了。本王想要歇下,你回你的紫藤小築去吧。”
冷清琅不明白,適才分明還好好的,慕容麒為什麼突然就轉變了態度,這樣喜怒無常。仔細回想適才的話,也想不透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難道,還是冷清歡不貞的事情令他心裡厭煩?自己適才說得太過直白,令他心裡像是紮了刺?
看來,自己叮囑姨娘,對於冷清歡失身一事守口如瓶的決定是正確的。王爺極好面子,自尊心也強,以後在他面前,關於冷清歡的事情還是要絕口不提最好。
她委屈地抬臉:“王爺不去我的紫藤小築了嗎?”
“不去。”慕容麒淡淡地一口拒絕了。
冷清琅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鼓足了勇氣:“可是妾身適才說錯了什麼話?”
慕容麒看了她一眼,清冷掀唇:“本王累了。”
冷清琅輕輕地咬著下唇:“那妾身就先回了,在紫藤小築等著王爺您。”
慕容麒已經轉身,並未答話,冷清琅只能開啟書房的門,黯然地帶著知秋離開了。
門“吱呀”一聲重新關閉,慕容麒重新轉過身,抬起手,用粗糲的手指緩緩地摩挲過那副描繪了紫藤花的宣紙,英挺的劍眉微微蹙起,在眉心攢成一個疙瘩,眸子裡也晦暗不明,輕嘆一口氣,掀起薄唇。
“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