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哪裡攙扶得住?
更巧的是,旁邊就有一桶剛被捕撈的青蛙。瞬間水桶側翻,青蛙們陡然見到生機,立即四處逃竄,從她的身上跳過去,或者跳進她的懷裡,噁心得她幾乎是連滾帶爬,拼命地踢腿。
這玉鞋雖然有金子鑲底兒,但是玉卻是嬌嬌,驚慌失措的時候沒有顧忌到,碎了。更要命的是,碎玉雖然並不是很鋒利,但是也割傷了細皮嫩肉的三寸金蓮,鮮血四溢,有不少碎碴子扎進皮肉裡。
此時的冷清琅已經毫無形象可言,身上滾了泥土,花容失色,鬢亂釵搖,還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沖刷了一臉的脂粉。
知秋見她腳受傷,也不敢攙扶了,一時間有點無足無措。
下人們一看這情況,立即有人飛奔著去書房,請來了慕容麒。
三寸金蓮那是女兒家的隱私,即便穿著羅襪與繡鞋,都是要長裙遮掩。現在冷清琅一雙玉足就露在外面,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那一身的泥汙,實在不雅。
慕容麒有潔癖,頂點腌臢都受不了,看她一眼,吩咐身後常隨:“叫兩個婆子將夫人抬回院子。然後請大夫過來。”
下人立即領命而去,一會兒的功夫就叫了兩個粗壯的婆子過來,幾乎是抬著將冷清琅抬回了後宅。知秋幫她擦拭了身上泥汙,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大夫就來了。
冷清琅魅惑不成,反倒丟了這麼大的人,捂著臉哭得是肝腸寸斷,說什麼也不肯讓大夫看她腳上的傷。
“你傷口裡還有碎碴,假如不讓大夫及時清理乾淨,以後會化膿的。”
冷清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死是小,失節是大,這腳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碰觸呢?”
慕容麒有點煩躁,覺得女人就是事兒多。
知秋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小心道:“其實,奴婢倒是有一個主意。”
慕容麒扭臉,不耐煩地張口:“說!”
知秋看一眼冷清琅,然後低垂著頭:“王妃娘娘醫術不是很好嗎?這點小傷應當是信手拈來。”
冷清琅讚賞地看了知秋一眼,假惺惺地訓斥:“姐姐乃是王妃娘娘,身份高貴,怎麼可能幫我治傷?”
慕容麒略一猶豫,吩咐知秋:“你去一趟主院,將王妃娘娘請過來。”
知秋領命,與冷清琅對視一眼,轉身去了。
冷清歡的院子裡,正吱哇亂叫,熱鬧得很。靈倌兒將聽來的冷清琅的糗事說給她知道,她當時就從藤椅上蹦起來,興奮得口舌生津,只嚥唾沫。
她關注的地方與別人不一樣,兜兜還在一連聲地唾罵冷清琅活該時,她已經在盤算那一桶的青蛙要怎麼個吃法了。
原生態無汙染,還是野生的,想想那青蛙腿口感就妙。看來,她天生就不是做白蓮花的材料,若是被冷清琅知道,又要說自己血腥殘忍了。
她忙不迭地吩咐刁嬤嬤去跟那些負責清理水池的下人說一聲,將捕來的青蛙交給自己祭五臟廟,然後支使靈倌兒出去,看看有沒有地方賣泡椒的。
一會兒的功夫青蛙拎回來,冷清歡就將殺青蛙的任務交給了王媽。
王媽瞅著這冰涼黏膩還又軟綿綿的物件兒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哪裡敢下手?強忍著噁心,一邊殺一邊驚叫,一身的狼狽。
知秋過來傳令,態度很囂張,只敷衍著衝著冷清歡屈膝:“大小姐,我家娘娘今兒腳受傷了,不方便讓府裡大夫診治,王爺命我過來請你過去,替我家娘娘治腳。”